正文 23.林肯法庭揭偽證張飛縣衙審西瓜(3 / 3)

東漢傑出的唯物主義思想家王充在反駁“人死後會變鬼”時寫了這樣一段話:

天地開辟,人皇以來,隨壽而死。若中年夭亡,以億萬數。計今人之數不若死者多,如人死輒為鬼,則道路之上,一步一鬼也。

王充是這樣反駁的:從古至今,死人極多,今活人不如死人多。如果人死後會變鬼,那麼滿街滿巷盡是鬼了。這樣,人們在街上每走一步都會碰上鬼。但是事實上並非如此,所以人死後會變鬼是錯誤的。在這裏,王充也是用歸謬法反駁論題的。

古人常用歸謬法進行反駁論題,今人也常用歸謬法反駁論題。

有一篇反駁“四人幫”散布的“知識越多越反動”的謬論的文章。其中寫了這麼幾句話:

如果知識越多越反動的話,那麼剛從猴子變過來的原始猿人就是最進步的了。

有一篇反駁“自然科學本身有階級性”的謬論的文章。其中有這樣幾句話:

如果自然科學有階級性的話,那麼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關於使用電燈的原理技術就應該截然不同,祖衝之和奧代關於圓周率的發現就應該完全兩樣,顯然,這是極其荒唐的。

在上麵摘引的兩段話中,作者也都是用歸謬法反駁論題的。

歸謬法也可以用來反駁論據。

《樗齋雅謔》雲:

近一友有母喪,偶食紅米飯。一腐儒以為非居喪者所宜。詰其故,謂紅米喜色也。友曰:“然則食白米飯者,皆有喪耶?”

腐儒以紅色為理由,反對別人居喪食紅米飯。反駁者先假設腐儒的議論是正確的,然後合乎邏輯地得出:“食白米飯皆有喪”這一荒謬的結論,從而推翻了腐儒的謬論。

馬克思在《關於林木盜竊法的辯論》一文中,駁斥了萊茵省議會企圖將偷枯樹、撿枯枝與盜竊林木同樣規定為盜竊罪予以懲處的荒謬主張。在省議會辯論中,一位貴族代表說:“正因為偷取林木不算做盜竊,所以這種行為才經常發生。”馬克思譏諷地反駁道:

照這樣推論下去,這種立法者還應該得出這樣、的結論:正因為打耳光不算做殺人,所以打耳光才成為如此常見的現象。因此必須決定:打耳光就是殺人。

萊茵省議會企圖將偷枯樹、撿枯枝與盜竊林木同樣規定為盜竊罪予以懲處。其論據是:“偷取林本(指偷枯樹、撿枯枝)不算做盜竊,所以這種行為才經常發生。”這一論題是錯誤的,論據也是荒唐可笑的。馬克思沒有立即否認其錯誤,而是按照他們這樣的邏輯思維推論下去,結果得出荒謬絕倫的結論:“打耳光就是殺人。”這一反駁很有力量。

1983年3月7日《人民日報》發表了題為《如果所有的母親都生男孩》的文章。文中有這樣一段話:

姑不論生男生女本來決定於夫婦雙方,如果不該生女孩,丈夫一樣該挨打受罵。就算母親不該生女孩,生了也不該養活,於是怎麼樣呢?唯一的結果就是所有的家庭都得“斷子絕孫。”因為任何人都知道,男人和男人不能結婚,也不能生孩子,所以溺棄女嬰和逼得生女嬰的母親走投無路,才真正會使家家戶戶都不能傳宗接代。

被反駁的論題是:要生男孩,不要生女孩。論據是:如果生女孩,家裏就會斷子絕孫。上麵這一段話是這樣反駁的:作者先退一步說:“就算母親不該生女孩,生了也不該養活”,隨後得出荒謬的結論:“唯一的結果就是所有的家庭都得斷子絕孫”;再進一步說明為何會有這個結果,最後得出正確的結論。

歸謬法還可以用來反駁論證方式。

在《阿凡提的故事》中有這樣一則小故事:

阿凡提頭上纏著筐子般大小的散藍在街上走。迎麵走來了一個人,看了散藍便央求道:

“可敬的學者,求您給我念念這封信吧!”

“我一個字也不認識呀!”阿凡提叫道。

“您別客氣了,您頭上纏著那麼大的散藍,怎麼會沒有學問呢?”

阿凡提聽了,順手取下散藍,戴在那個人頭上,說道,“好,好!要是散藍有學問,我給你戴上它,你自己念吧!”

在這則小故事中,求念信的那個人頭腦中形成的論題是“阿凡提是學者”,論據是阿凡提“頭上纏著那麼大的散藍”。這個論據與論題沒有必然的聯係,也就是說由“頭上纏著那麼大的散藍”不必然能推出“阿凡提是學者”的論題來。因為頭上沒有戴散藍的,可能不是學者;頭上戴散藍的,也不一定是學者。阿凡提用歸謬的方法——“順手取下散藍,戴在那個人頭上,說道:‘好,好!要是散藍有學問,我給你戴上它,你自己念吧!’”進行反駁,既有力,又風趣。

據說:愛國將領馮工祥任陝西督軍時,有兩個外國人私自到終南山打獵,打死了兩頭珍貴的野牛。馮將軍把他們招到西安責問:“你們到終南山行獵,和誰打過招呼,領到許可證沒有?”對方答道:“我們打的是無主野牛,用不著通知任何人。”馮將軍聽了非常氣憤,說:“終南山是陝西的轄地,野牛是中國領土內的東西,怎麼會是無主的呢?你們不經批準私自行獵,就是犯法行為,你們還不知罪嗎?”

兩個外國人狡辯說:“這次到陝西,貴國外交部發給的護照上,不是準許攜帶獵槍嗎?可見我們行獵已得到貴國政府的準許,怎麼是私自行獵呢?”馮將軍反駁說:“準許你們攜帶獵槍,就是準許你們行獵嗎?若準許你們攜帶手槍,難道就可以在中國境內隨意殺人嗎?”

其中一個外國人還不服氣,繼續狡辯說:“我在中國15年,所到的地方從來沒有不準打獵的,再說,中國的法律也沒有不準許外國人在境內打獵的條文。”馮將軍冷笑說:“沒有不準外國人打獵的條文,不錯。但難道有準許外國人打獵的條文嗎?你15年沒有遇到官府的禁止,那是他們睡著了。現在我身為陝西的地方官,我卻沒有睡著。我負有國家人民交托的保土衛權之責,就非禁止不可。”至此,兩個外國人隻好承認了錯誤。

在這個小故事裏,馮將軍在反駁那兩個外國人的狡辯時用了兩種反駁方法。首先用直接反駁的方法,直接指出他們犯了“推不出”的邏輯錯誤:準許攜帶獵槍與準許行獵之間沒有必然聯係。然後用間接反駁中的歸謬法進一步反駁:“若準許你們攜帶手槍,難道就可以在中國境內隨意殺人嗎?”顯然,這是荒謬的。馮將軍的最後一段反駁針鋒相對、義正詞嚴,那兩個外國人不得不承認了錯誤。

在反駁對方時,應注意以下幾點:

第一,不要以扣帽子代替反駁。有個同學在反駁“自由就是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錯誤觀點時,說:“這種觀點和無產階級的觀點是水火不相容的,這是自由主義的表現,無政府主義的論調,資產階級自由化的言論,我們必須旗幟鮮明地進行批判。”

像這樣的反駁方法,對方是不容易接受的,因而也就達不到“以理服人”和“治病救人”的目的。在反駁同學中的一般性錯誤觀點時,應該因勢利導,循循善誘,充分說理,以理服人。光靠給對方扣幾頂帽子的反駁方法是不可取的。

第二,不要以辱罵代替反駁。有的同學在反駁時總喜歡罵上幾句,什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烏龜王八蛋”、“狼心狗肺”、“黑心腸”,甚至連魯迅先生早就批判過的“國駕”也出來了。要知道,這是辱罵,不是反駁。魯迅先生早就說過:“辱罵和恐嚇決不是戰鬥。”

第三,不要以口號代替反駁。有的同學在反駁時不善於說理,用喊口號的方法代替反駁。如說,“我們一定要把×××批倒批臭”,“真理永遠是屬於我們的”、“我們必勝”等。要知道,口號總歸是口號,它永遠代替不了反駁。要駁倒對方的錯誤論題,必須拿出充足的論據,進行周密的論證,做到以理服人,使對方心悅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