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堅決不承認醫術不如孟陵遊。
他覺得,那不過是孟陵遊喜歡到外三城的窮人堆裏顯擺,才被那些窮人吹捧罷了。
如今自己前程遠大,隻要拿到丹師品級,他就有資格轉修魔道。
今年這個丹師名額,他誌在必得。
看到張華年的口水都要噴到大師哥臉上了,哥可忍、妹不可忍。
白瑛上前半步,緊挨著站在大師哥身邊,小下巴一揚,譏諷道:
“哦?張家就很有顏麵?是誰早上來鬧事,下午就被一隻老雞啄瞎了眼?最後還落個屍骨無存、淪為笑談。
張家砸在他身上的銀子都打水漂了吧?更何況他還殺了那麼多人,造了那麼多孽,被萬人唾棄。
張家祖宗棺材板都快蓋不住了,隻有你這種不肖子孫,才會沾沾自喜、以恥為榮!
我大師哥的醫術不知比你高明多少倍。
你連夫人的病都治不了,還在這裏威脅我師哥,不如抓緊時間回去把脖子洗幹淨,等著被夫人砍頭吧。”
張華年急了,口不擇言道:
“砍頭?你知道為什麼會找你們來嗎?不會真以為是魔使看中你們的醫術吧?不過是讓你們來當夫人消氣的替死鬼!”
“華年,胡說什麼!”張天碩低聲嗬斥兒子。
他這個兒子天賦還行,就是虛榮心強,隨他娘。
所以,當初家族花巨資培養本族子弟,寧願選張奎而不選張華年,就是怕他不夠穩重,容易壞事。
當替死鬼?果真如此?
白瑛忐忑的抬頭看了大師哥一眼,卻見他麵不改色,泰然自若。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白瑛已經發現:
她這位大師哥雖然有點膽小怕事、又喜歡過度防範,但隻要他做了決定,就算前麵荊棘密布,他也不輕易退縮。
“孟神醫,夫人有請。”
管家撩起門簾,招手喚他們進去。
屋裏很暗,窗上糊著厚厚的窗紙,遮擋住大部分的光線,隻有床頭一支細高的掐絲琺琅落地燭台,點了根粗粗的蠟燭。
夫人一副大骨架卻長著個精致的小臉盤。
她皮膚白皙,若不是重重的黑眼圈和烏黑的嘴唇,放在在人族裏,也稱得上是位美人。
夫人發髻鬆散、半坐半臥,穿一身酒紅色錦緞長袍,斜靠在貴妃椅上。
看到有位姑娘跟在孟神醫後麵進來,她不禁有些意外,也不看那孟神醫,隻向著白瑛冷冷道:
“你是女醫修?”
“好叫夫人知曉,民女並非醫修,除了我師傅,丹溪醫館隻允許有一名醫修,那就是我大師哥,還沒輪到民女修行。”
白瑛平日裏嘻嘻哈哈,正經起來倒也有禮有節,大方自然。
夫人隨魔使從帝都來到南方的鸞城,離大漠的家鄉越來越遠。帝都繁華,每日花席酒宴不斷,觥籌交錯,環佩叮當。
到了鸞城,貴族也就那麼三兩家。
其中還有位不近女色、不愛交往的化魔南廣王,根本不可能辦什麼宴會來消遣。
內城生活寡淡無味,再加上偏頭痛又犯了,夫人現在看誰都不順眼,恨不得用鞭子將他們統統抽死,自己好回帝都去。
隻見她翻了個白眼,身旁婢女便大聲喝道:
“大膽賤民!不是醫修,有什麼資格到夫人跟前?來人,拖出去打二十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