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開始診病,一進門就要被夫人打鞭子,這個狀況,白瑛師徒三人怎麼都不可能有預案。
孟神醫忙攔在白瑛身前,對魔使夫人拱手行禮:
“夫人誤會,小徒雖未開始修行,但她天賦極佳,是老夫讓她來做大徒弟的助手,卻不知冒犯了夫人。讓她退下便是,何至於用刑?”
“你在教夫人做事?”那大婢女咄咄逼人。
“豈敢豈敢......”
唉,跟女人講理這件事本來就沒道理,更何況對方是個女魔頭。
孟陵遊也上前行禮,“願替師妹挨鞭子”的話還沒說出口,白瑛自己開口了:
“夫人容稟,今日得夫人傳喚上門出診,我們考慮到,夫人千金貴體,豈容區區素人男子觸碰冒犯,師傅這才特意安排民女做了大師兄助手。
民女雖非醫修,卻跟師傅學了一手把脈技巧,夫人不信,一試便知。”
這話說到了夫人的心坎上。
她一個純血天魔大家族的小姐、魔後的堂姐,連南廣王那樣的化魔都輕視鄙夷,更何況是螻蟻一般的素人?
更重要的是,魔族與人族都有心,但心脈卻迥然不同。
人族血脈經絡位置固定,容易查找,魔族除了心髒位置不變,全身經絡血脈會隨著修行提升,隨意遊走,甚至逆反天罡。
男子醫修不能隨意觸碰夫人身體,隻能按人族的方式在腕上把脈。
怎麼可能把得出真正病因?
今天在馬車上,孟陵遊直接得到了夫人病症答案,否則也是盲醫瞧病,全憑推測。
“哦?”夫人眉梢一挑,坐直身來,將手腕一抬,婢女便拿了個小幾子墊在她手臂下。
“既然你大言不慚,那就請你......為本夫人把脈。”夫人戲謔的看著白瑛,等著看她出乖露醜:
“把不準脈,或是胡說八道,本夫人就砍了你的腦袋。”
真是造孽!孟氏師徒皆想:
本來已經拿到了考題答案,把脈不過是做做樣子,現在要你寫出整個脈案推導過程,隻怕是華鎣宗的宗主長老們,也不一定能說明白。
如果這次能活著回去,說什麼也要把白姑娘鎖在後院,再不許出來。
師徒倆還想著白瑛能活著回去,旁邊的戚主事卻另有盤算:
這姑娘看著年紀還小,應該是不懂人魔心脈迥異的道理。
若夫人單單砍了她的頭,而放過孟陵遊,那我豈不是沒達到幫張家的目的?
不急,等她把完脈我再去踩上一腳,送他們師兄妹一程。
白瑛似胸有成竹,先向小婢女要來溫水洗手,再從她的斜挎包裏拿出個手心大小的小鼓。
對魔使夫人道:
“夫人,請準許民女將這麵小鼓,貼在您心房為您把脈。”
“放肆!夫人貴重,那你由得你一介賤民褻瀆!”
心髒是魔族身體最薄弱的部位,豈能讓人輕易靠近?
那大婢女差點把眼珠子瞪在白瑛臉上,隨即“啪”的一聲抖開手裏的鞭子,舉起鞭子就朝著白瑛身上打去。
她是魔後賜給族姐的婢女,魔後有令,隻要對夫人有威脅,她不用請示任何人,可以直接動手。
這婢女是第二境中期魔修,一鞭子全力打下去,就算學渣白瑛恢複自身修為,也萬萬抵擋不住。
“啪!”
清脆而響亮的聲音傳來,皮鞭已經砸在孟陵遊寬厚的背上。所幸那大婢女不是真的下死手,否則孟陵遊豈有命在?
“大師哥!”
白瑛的眼裏頓時冒出火來。
原來魔窟的本質並沒改變,哪怕它有全城最美的綠色,但這裏仍是最邪惡的地方。
她本已心如死灰,閉眼祈禱自己能硬生生扛下這一鞭,哪知睜眼便看到大師哥的胸膛,正擋在自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