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又是誕生何妖獸了?怎麼天變氣象,一分為二,黑暗和光明,是瑞獸還是……凶獸?”
他長著蛇頭人身,一雙眼睛滴溜溜轉,瞳孔全黑,一臉不解地指著遠處煙霧繚繞的青丘山。
他旁邊站著個長著牛的犄角的妖,鼻子躥出騰騰熱氣,搭在他的肩膀,不屑地撇了撇嘴,才強作什麼都知道的樣子說道:
“一看你就是見識少,青丘山住著的妖才幾個?這必然肯定是九尾狐了,我猜你想問九尾狐不應該是祥瑞的象征嗎?錯了,他們中叫做妲己的九尾狐偷了女媧娘娘的魅果,從而使九尾狐地位一落千丈,被凶獸趁機而入,成為一種凶獸,傳說中九頭九尾,名蠪姪。”
“那後代均為凶獸和瑞獸結合?也不知道這次大荒會翻起什麼樣的湧動。”
兩妖正感歎著,後麵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是一個鳥喙尖嘴,老態龍鍾的妖,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打斷了他們:
“是什麼一會就見分曉,大荒幾萬年了怎麼會因為一隻妖而改變?別忘了,大荒世代是有白澤神女守護的。”
裂成兩半的天,代表女媧仍未原諒九尾狐的所作所為,後代依然要承擔這一切罪責。
妖力與戾氣混合,老妖對此一陣歎息。
一麵暗處翻湧著一處接著一處的戾氣,那個即將破除裂縫的九尾狐,將得以獲得新生。
而這一切,包括大荒神女都在青丘山不遠處的昆侖山,用白澤令觀察著青丘山那個微弱的生命氣息。
隨著一陣帶著戾氣的霹雷衝著青丘山奔來,不少觀望的妖都感惜青丘山的花草樹木又要遭殃了。
……
她生來就是半人半獸形態,不同於許多妖都是從獸形慢慢修煉的,她接受了傳承之力與記憶,從獸到人態幼兒,再到妙齡少女形態。並且源源不斷的戾氣也是助她妖力大增的原因之一,那是女媧降下來的懲罰。
身側的五指陡然用力,不受控製的她將強大的妖力打在了樹上,瞬間侵蝕,樹木枯竭,甚至消匿。
神情悵然若失,她其實還沒能接受所有傳承記憶,所以剛一降臨這青丘山上,還是什麼都不太懂的,比如如何控製妖力,收放戾氣。
“小姑娘。”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徹她耳邊,她不禁一激靈,而後警惕地尋著這聲的來源,發現周邊的霧氣淡了些,露出的是,不遠處潺潺小溪。
小溪裏有一條非常大的魚,魚鱗閃著點點星粉,但是它的臉是一個人的臉。她不害怕,隻是好奇,那條魚旁邊還有幾條比他小幾倍的魚,也是正巧一動不動地躲在大魚身後,盯著她。
她的傳承記憶說,它們叫赤鱬,也是生活在這青丘山上,它們自帶祥瑞氣息,且非常神秘,不輕易現身。
可惜它們隻對人有作用,對妖而言並未有威脅,卻也沒有什麼好處。
“你們有什麼事?”
她並未因此放下芥蒂,群妖在新生妖誕生未熟悉之前,不是有殺心,或者收為麾下,就是來投靠,莫非這三種。
可她妖力生來並不弱,莫非這赤鱬是來警告自己莫要心高氣傲,企圖獨霸一座山?可這語氣也不像。
妖心難測,她又默默記在了心裏。不對,她沒有心,空蕩蕩的,她撫上時聽不到一點動靜。
“莫要擔心,我隻是來祝賀你的誕生,無疑是對青丘山的福澤。”
它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一語道破,怕她再起疑心,便笑吟吟地哼著曲(貌似是鴛鴦的歌聲,她聽不懂),帶著它族人漸漸散去這霧裏,又剩她獨自一妖了。
可它們畢竟是瑞獸,不會對她這隻不倫不類的妖下手吧?她還是收回了想要將戾氣拋向它們的心思。
她緩緩靠近平靜的溪麵,無半點波瀾,便嘴裏喃喃,掐了一個法訣,那淡粉色的妖力環繞了她一圈,便鑽入水中,消失不見,瞬間變得清澈見底,倒也不深。
就在剛才,她才略顯生疏的將戾氣與妖力分開一段時間,不過現在看來又該融合了,她歎了口氣,好在是掌握了要領,不至於再控製不住。像剛才那棵樹一樣,再把將水源汙染、枯竭,那可不行。
她在揣摩這麵如同鏡子般中的自己。一身素白的長裙,幾個詞語來形容她的模樣:膚若凝脂、媚眼如初、脈脈含情、唇色如櫻、巧笑淺兮、長發及腰。她是這樣在先人所見中挑了些描繪自己,很滿意美貌與身段,很符合九尾狐族的氣質。簡而言之,沒有丟了臉,剛出場就為自己凝了無差池的一身。
現在要幹些什麼呢?大霧並未因此就此消退,反而又有重聚的趨向,將要向她這邊擴散。
她輕輕轉動手腕,將一縷戾氣化為霧燈,驅散著進退兩難的霧。走了幾步覺得這樣貌似不妥,便運用神識,一會的功夫,便已知全青丘山的地貌。隻是可惜,別的山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擋著她,不讓她觀看,她定要等修煉一段時間,再去看看。
可就當她要找一處地方駐根以此來劃分自己的領地時,出現了一隻妖,不能算是妖,她身上有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