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音器裏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帶著一絲詭異的平和:“聽著!我們這次就饒了你們的小命,報酬也已經打入你們的賬戶。但是!你們最好把嘴巴閉緊,不要將這次行動泄露出去,否則後果自負!”話音剛落,小屋的門被緩緩打開一條縫,一名頭戴黑色頭套、隻露出雙眼的特工迅速將一瓶芬太尼滾入房中,然後迅速關上門,消失在黑暗中。
埃爾文還沒來得及反應,隨後便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他的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意識也徹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當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房間時,埃爾文再次睜開了沉重的眼睛。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家旅館柔軟舒適的床上,安娜正環抱著胳膊站在床邊,臉上流露著罕見的溫柔:“親愛的,你終於醒了。”埃爾文靠坐在床頭,揉了揉昏沉的太陽穴,然後急切地問道:“安娜,克拉肯和土狼他們怎麼樣了?”
安娜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打趣地反問道:“親愛的,難道我還不如他們兩個有魅力嗎?你一醒來就隻關心他們。”說著,她輕輕解開衣扣,俯下身吻上了他的額頭。這一刻不再有危險,隻有溫馨與柔情。
時間的齒輪,從未因那夜的秘密行動而稍作停頓。轉眼已是一年之後,陽光透過羅馬市的雲層,溫柔地灑在一家熙熙攘攘的超市內。電視屏幕上,新聞正在熱播,畫麵中的阿拉伯人,如同潮水般洶湧,他們衝破封鎖線,手中揮舞的旗幟如同戰鬥的呐喊,將石塊作為憤怒的象征,狠狠投向以色列士兵。而那些士兵,則以冰冷的槍口作為回應。槍聲、哭喊、哀嚎,從熒屏中溢出,彌漫在超市的每一個角落,讓顧客們紛紛駐足,目光凝重。
就在這時,一位猶太拉比走進了超市。他身著黑色西裝,頭戴禮帽,雪白的胡須映襯出他的慈祥與莊重。他向超市老板禮貌地點頭致意,然而,這份善意卻並未換來同樣的回應。顧客們的目光變得凶狠起來,憤怒的神情仿佛要將他吞噬。一位女顧客更是忍不住大聲嗬斥:“你們這些該死的侵略者、屠夫,滾出我們的國家!”超市老板也聲音顫抖地喊道:“快滾吧!當年我祖父真是瞎了眼,竟然把你們藏起來,最後還落得被德國士兵槍殺的下場……”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惡意,拉比卻顯得異常平靜。他轉身離開超市,仿佛這一切早已司空見慣。然而,就在他即將走出超市的那一刻,一位女老師的聲音突然響起:“嗨!拉比。”拉比回過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女士,您來找我,是不是孩子們又遇到什麼困難了?”女老師微笑著搖了搖頭:“不是的,是孩子們想要見見您和那位好人。”
而在羅馬的另一處房子內,土狼正孤獨地坐在桌子旁,一杯接一杯地給自己灌酒。電視上的新聞畫麵,不斷閃現著以色列與阿拉伯人的衝突,而他的心,卻仿佛已經麻木。就在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土狼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急忙去開門,隻見拉比站在門外,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孩子,待會兒孩子們要來見你,你不能再喝酒了。”話音剛落,一輛客車便穩穩地停在了他們不遠處。
車門打開,一群阿拉伯孤兒如同小精靈般從車上跳下。女老師熱情地介紹道:“孩子們,就是這兩位先生幫我們修好了房子。”然而,當孩子們打量著二人,發現他們竟然是“民族敵人”時,眼中的感激瞬間化為憤怒和仇恨。其中一位小女孩更是毫不客氣地罵道:“呸!你們這些霸占我們國家的壞人!”說完,孩子們便紛紛轉身坐回了車裏,留下拉比和土狼站在原地,麵麵相覷。
麵對孩子們的指責與惡意,土狼的心牆終於崩塌。他的心靈被無情地拖拽回那段血腥的回憶——炮擊阿拉伯村莊的那一天。焦黑的屍體鋪滿大地,母親們撕心裂肺的哭喊,憤怒的小男孩投擲的石塊,還有那些以色列士兵的獰笑與槍聲,這一切如同夢魘般在他腦海中重現。他瞥了一眼車裏的孩子,那稚嫩的臉龐上竟已刻滿深深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