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 章 人性的拷問(3 / 3)

鄭明皺著眉頭,沉聲問道:“爸!這是怎麼回事?”老鄭頭添油加醋地說:“有人來咱們村搗亂。”鄭明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大步流星地走進平房。李良看著這位年輕的軍人,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親切感,畢竟他們曾經是同袍戰友。但他很快收斂了情緒,保持冷靜。

鄭明怒氣衝衝地質問:“你們為什麼要來這裏鬧事?!”李良卻伸出手來,做出握手的姿勢。出於軍人的禮貌和素養,鄭明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與他握了手。然而,當他觸摸到李良食指上的老繭時,突然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你當過兵?!”李良微笑著回答:“是的戰友,今年八月份剛退伍。”說著,他從容地從風衣口袋裏掏出一隻手來,展示著270特戰營的臂章。那臂章上的豺狼圖案依舊眼神犀利、麵容冷峻,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軍旅生涯和榮耀。

譚雪燕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李良手心那枚臂章吸引,仿佛有一股魔力,將她的思緒拉回到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豪華會所的燈光交錯中,她曾親眼見證那場驚心動魄的營救,那個英勇特種兵的身影,如今在李良手中臂章的映照下,再次在她心海中翻湧。情感如潮水般湧動,她張開雙臂,緊緊地環抱住李良的肩膀,仿佛想將那份深深的感激與敬意融入這個擁抱之中。

而鄭明則被這枚臂章深深地震撼了,眼神中流露出難以言喻的向往與敬仰。作為一名上等兵,他深知270特戰營在無數戰友心中的神聖地位,那是他們夢寐以求想要加入的部隊。然而,李良的突然詢問卻將他從遐想中拉回現實,“戰友,你聽說過唐戈嗎?”

鄭明猛地回過神來,喘著氣回答道:“知道!他以前是我們村的。”李良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痛苦:“那你應該知道,他為什麼離開吧?”鄭明瞥了一眼身旁的父親和那群麵露凶光的村民,心中一陣糾結。他緊咬嘴唇,用力地點了點頭,“知道。”

李良輕歎一聲,緩緩道出唐戈的遭遇:“他昨天回來祭拜父親,卻被你父親和這些村民打成重傷,現在正躺在醫院裏,肋骨都斷了一根。”他的聲音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奈與憤慨,“我退伍的時候,營長告訴我,退伍不褪色。身為軍人,你應該也了解國家法律。唐戈他舉報你們村的買賣婦女陋習,他做錯了嗎?”

這番話仿佛觸動了村民們的逆鱗,一位村民憤怒地揚起手來,試圖給李良一個教訓。然而,他的手腕卻被鄭明牢牢地抓住。鄭明用堅定而有力的聲音說道:“放他們走。”老鄭頭見狀勃然大怒:“你說什麼?!他們跑到咱們村地盤來鬧事……”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鄭明一聲厲喝打斷:“這裏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地盤和領土!”

這句話仿佛一顆重磅炸彈,在村民們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他們被鄭明的氣勢所震懾,一時間竟無人敢出聲。李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拉著譚雪燕的手腕離開了這個令人窒息的村委會。譚雪燕在臨走前,狠狠地瞪了那群愚昧無知的村民一眼,眼中滿是失望與憤怒。

丟了顏麵的老鄭頭,如同一隻鬥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回到家裏。他沉重地一屁股陷進沙發,滿臉的憤懣與不甘。點燃一根煙,他瞪了麵前的兒子鄭明一眼,隨即怒火中燒,猛地拍著茶幾,破口大罵:“你這個吃裏扒外的白眼狼!”言罷,他憤怒地站起身,顫抖的手指直指鄭明,聲音因暴怒而扭曲:“那倆小混蛋來咱們村搗亂,你倒好,把他們當貴客放了!你讓我這村長老臉往哪兒擱?!”

鄭母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忍不住插嘴勸道:“孩子現在都當兵了,你不能總是這樣對他。”鄭明這次沒有像往常一樣順從父親,而是如鬆如柏地站立著,眼神裏透露出軍人特有的堅定與威嚴。

老鄭頭見狀更是火冒三丈,順手抄起雞毛撣子就要往鄭明身上招呼。鄭母慌忙上前拉住,帶著哭腔哀求:“你別再打孩子了……”鄭明卻冷靜地製止了母親:“媽,你讓開。”說完,他摘下軍帽,解開陸軍常服的扣子,將其輕放在床上,然後轉過身,背對著父親,仿佛在等待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雞毛撣子如雨點般落在鄭明的身上,但他始終保持著軍人的姿態,站得筆直,不吭一聲。老鄭頭打累了,氣喘籲籲地坐在沙發上,嘴裏仍不住地罵罵咧咧:“都是唐戈那兔崽子惹的禍,下次讓我碰到他,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麵對父親的蠻橫無理,鄭明卻毫不畏懼地反駁道:“唐戈沒有錯!他舉報非法拘禁、毆打被拐婦女,這是每個公民應盡的責任。”老鄭頭聞言暴跳如雷,再次揮起雞毛撣子:“你這個白眼狼,你說什麼?!”

鄭母眼見事態無法收拾,緊緊抱住老鄭頭,同時向鄭明使眼色:“孩子,你快走啊!”鄭明會意,走向床邊拿起自己的常服和帽子,整齊地挽在胳膊上。他從茶幾上拿起母親的老年機,深深地看了一眼仍在掙紮的父母,然後轉身大步走出了屋門。

不久之後,換好常服的鄭明重新出現在村委會大門外。他抬頭望著迎風飄揚的國旗,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敬出一個莊嚴的軍禮,隨後掏出老年機,撥通了報警電話:“喂!您好,警察同誌,我要舉報我們村的村長對他人進行故意傷害和暴力毆打……”說到這裏,他剛毅的臉龐上滑下了兩行淚水。那淚水,既是對父親的失望和痛心,也是對自己堅守正義和真理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