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練舞室內,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室內的每一個角落。何菲菲正站在中央,專注地指揮著唐戈進行一項特別的“任務”。
“再畫得濃一點兒。”何菲菲盯著眼前的作品,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滿。
唐戈手持塗改筆,在牆上飛快地勾勒了幾下,然後回頭看向何菲菲,眉頭微皺:“這樣行不行啊?你到底想要我畫成什麼樣子?”
何菲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強調:“再濃一點兒,頭發也要更長。”
唐戈顯得有些不耐煩,他從工作服的胸部口袋裏掏出另一支塗改筆,直接遞給何菲菲,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滿:“來!你自己畫吧,我還有其他活兒要幹。”
何菲菲瞥了他一眼,輕蔑地吐出三個字:“真沒用。”
唐戈聞言,眯起眼睛,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哎,你這話就不對了。有事說事,你幹嘛要這樣?”他指著牆上李良的大頭照,繼續說道:“你看,這本來是一個挺精神的小夥兒,被你畫得跟個毛雞蛋似的。”
隻見牆上的照片已經被改得麵目全非,長發飄飄、八字胡、小圓墨鏡等搞笑元素都被添了上去,讓人看了忍不住笑出聲來。
唐戈越說越生氣,他再次開口道:“我這兒還有牛角盔呢,更威風,要不要取來給他戴上?”
何菲菲被他的話逗得捂嘴偷笑,她瞪了唐戈一眼,假裝生氣地說:“去你的。”說完,她接過塗改筆,繼續在照片上描畫起來。
唐戈也沒再多說什麼,轉身走向牆角,開始畫施工線。何菲菲則對著李良的大頭照仔細端詳了幾眼,然後後退兩步,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那個在咖啡廳相親時遇到的奇葩男人,竟然再次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中。她不禁自言自語道:“果然是他啊。”
與此同時,在夜總會的辦公室裏,李良正從領班手中接過一張紙條,上麵寫著譚雪燕的住址。他仔細地查看了一番,然後抬頭對領班說道:“謝謝。”
領班似乎還在為那天譚雪燕的失禮而生氣,他抱怨道:“這個丫頭,平時看著挺溫和的,那天卻對您發瘋,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
李良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將二百塊錢放在桌子上,然後急忙轉身離開。
時光不緊不慢地溜達到了傍晚,位於城市邊緣的那座靜謐的平房小院裏,譚雪燕孤身坐在床沿,緊緊擁抱著哥哥的骨灰罐。這個命運多舛的姑娘,雙眼已經腫得如同兩顆熟透的桃子,晶瑩的淚水隨時可能再次決堤。家庭變故的打擊已讓她身處黑暗,而哥哥的離世更是將她無情地推入了無底的深淵。
她顫抖著手取出埃爾文的照片,那個曾在視頻通話裏被她誤以為是騙子的男人,如今卻成了她在這世上僅剩的、卻已遠去的親人。思念如潮水般湧來,她又一次泣不成聲。
就在這時,李良的車緩緩停在了小院門口。他輕手輕腳地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門應聲而開。譚雪燕站在門口,帶著些許疑惑望著他,“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看到譚雪燕安然無恙,李良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
他在平房內的沙發上坐下,麵對著譚雪燕,試圖用溫柔的話語開導她,“其實,現在最重要的是讓譚大哥安息……”話音未落,譚雪燕便激動地抬起頭,聲音堅定而決絕:“不!我絕不能再失去哥哥!”
李良心中一痛,但仍耐心地勸解道:“姑娘,人死不能複生,你得聽我的,好好為大哥料理後事。”然而譚雪燕卻顯得越發不耐煩,她冷冷地問:“請問您還有別的事情嗎?如果沒有,我還需要休息。”李良無奈,隻得叮囑了幾句後,默默地離開了小院。
他迎著郊區昏黃的路燈,駕車緩緩駛向公路。心中的煩悶如潮水般湧來,他忍不住停下車,打開車門,在路邊點燃了一支煙。煙霧繚繞中,他的思緒也越發混亂。
就在這時,譚雪燕的身影突然從他車邊掠過。她依舊穿著那身夜場的裝扮,精致的女包斜挎在肩上,柔弱的身軀僅裹著一件羽絨服。李良心中一驚,急忙叫住她:“譚姑娘,你要去哪兒?”譚雪燕卻頭也不回地大步向前。
李良心急如焚,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抓住了她的胳膊,“姑娘,你要去哪兒?”他焦急地問道。譚雪燕猛地回過頭,雙眼直直地瞪著他,語氣冰冷地回應道:“去哪兒?去上班呀。”
“你去哪兒上班?”李良忍不住追問。譚雪燕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去哪兒?夜總會呀,服務你們這些有錢人的地方。”李良心中一痛,他急切地勸道:“姑娘,你不能再去那種地方了。”然而譚雪燕卻猛地甩開他的胳膊,頭也不回地融入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