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女(1 / 1)

月下,湖畔,幾棵翠綠的樹。

就在剛才趙溫玉和疤臉老大斃命的地方,一位身著黑衣,盤著單螺發式的少女。她已受了刀傷,右臂黑衣破開一條口子,黑夜染黑了鮮血,一滴一滴掉落。趙溫玉的屍體早已不在,刀疤大漢的屍體也不在,連同那匹受了刀傷的馬也不在了。土地裏是不是還留著血跡,沒有人知道,因為在場的人都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黑衣少女盯著正前方,左腳向前右腳在後,仍然做出一副準備戰鬥的樣子。她的氣息已經亂了,手上依舊有鮮血滴落,本因蒼白的臉變得通紅。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誰都可以擁有這樣一雙美麗的眼睛,但誰又能再複刻出這樣的眼神。沒有憤怒,沒有悲傷,沒有痛苦,仿佛什麼都沒有,又好像什麼都已經有了,該有的都有了,不該有的也有了,靜靜地注視著前方,這樣的眼神比這大漠更遙遠,比九天之外的星光更璀璨,深邃、淡漠。

她的正前方有十幾匹駿馬,昂首遠望,馬上的人個個彪悍,大刀巨斧已經緊緊握在了手上。就這般橫刀立馬的站在女子的麵前,他們好像並不在意麵前的女人,但他們又明明握緊了手中的刀。他們有十幾匹馬自然有十幾個人,十幾個人加起來十幾張嘴。男人要戰勝女人的方法有很多種,比如鬥嘴就是一種,十幾個人對付一個潑婦或許是自討沒趣,但若對方是為少女,又是極為美麗的少女,何況這十幾張嘴還是土匪的嘴。土匪的嘴不僅能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還能有許多說不完的淫言穢語,對付這樣的少女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但他們並沒有,他們是不是突然就忘記了,或者他們本就是土匪之中的君子匪,再或者是他們口渴了說不出話,

究竟是怎樣的原因任誰也不知道,隻是麵對麵前這位英姿颯颯,幹淨利落的少女他們並未開口,就這樣耗著,多耗一些時間少女就對流幾滴血,多流幾滴血就少幾分氣力。而黑衣少女心裏很清楚自己耗不起,說不定下一滴血滴落的時候,她就已經倒下了。

現在她已經不打算耗下去了,可她還是靜靜地站著,沒有風的時候連頭發絲也沒動,隻是她的手中已經多了些黑色的流星鏢。

忽而風氣,綠洲之外的黃沙肆意起舞,她手中的流星鏢已經脫手了,誰也沒有看清她如何出手,就像誰也沒有看清對麵的土匪是如何抵擋,流星鏢就已經掉落在了地上,有的甚至已經被砍碎。

誰也不曾想到這樣一個負傷的少女竟還有如此快的速度,更加不敢想象十幾名手持大刀巨斧的土匪竟可以在眨眼之間揮舞起手中的刀斧斷下急速飛來的流星鏢。這樣的大漢卻又這樣敏捷的身手,又怎麼可能是土匪。不是土匪?他們又是誰。

黑衣少女的氣息微弱的近乎不能亂了,手臂上原本滴落的鮮血變成了流淌。

眼前已經出現了比黑夜更黑的顏色以及十幾名大漢略帶嘲諷的笑容,就在即將昏迷的片刻她卻看見了一張刀刻般的臉孔和一臉難以形容的微笑,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笑容,她已經來不及多想,在黑暗來臨的前一刻她腦海中就隻剩下這樣一種笑容。

這樣難以形容的微笑?來人自然李輕月。

嚴格說來李輕月並不能算作善良古道熱腸的人。但麵對這樣的少女誰又能置之不理,誰又肯放過這麼好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

所以,就在黑衣少女昏厥的前一刻,李輕月出手了,不偏不倚正好摟住即將倒下的少女。

十幾名大漢尚在驚異之時,李輕月已經出手。

李輕月左手扶著少女右手趁勢灑出一把白色粉末,十幾名大漢料想這白色粉末必定是一些特殊藥物,立馬閉眼停止呼吸。豈知,這白色粉末隻是尋常麵粉,十幾名大漢心知上當,睜開眼時李輕月還在眼前,這次李輕月已經放下少女兩手同時灑出白色粉末。還來?十幾名大漢心中忿忿,不顧這白色粉末,近乎同時向李輕月出手。

但就在各人招式施展才到一半之時同時感到口鼻內辛辣無比,竟然難以忍受,眼淚鼻涕長流,隻得退下手來,運氣抵禦。待到恢複之時,黑衣少女連同李輕月早已不見,馬匹也早已全部不見。

唯剩一輪殘月漸漸隱去,黎明即將撕碎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