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夢帝國月明曆十二年秋
七王山內,馬駝鎮還未盡褪炎熱,往來的客旅不是很多,鎮上的生意也是越做越難。本就困窘的生活讓人們已是難堪重負,何況此地常年土匪盤踞,每月須得繳上月錢,方可得保安寧。
此處雖名為七王山,實則群山林立,隻因其中七山常年聚匪,故稱七王山。
馬駝鎮就處於七山之內,由一夥三百餘人的野匪常年控製,老大名為白老虎,因其赤手搏虎得名。也是因此,被人稱作白虎幫。
野風合著黃沙吹起了漩渦,夕陽下一對人馬正疾馳而奔趕向馬駝鎮。
鎮口,李輕月正牽著一匹駱駝兩匹馬準備回家。剛欲起步就聽見身後一人疾馳而來的腳步聲,不過李輕月並不慌張,著腳步聲他聽了十幾年,是李小帥,這樣歡快而又急切的步子隻有李小帥,這樣的朋友也並不多,所以這步子的節奏李輕月總是記得很清楚。
李小帥一看見李輕月就慌張的大叫起來“小月哥,土匪又來了。”
“來了多少人?”李輕月倒並不顯得慌張。
“七八十人,都是騎的快馬,飛快的向鎮上趕來,風沙中還夾雜著血腥味。”
聽李小帥這麼一說,李輕月就不那麼輕鬆了。七王山處於大漠之中,是往來商旅必經之地,而馬駝鎮正是依靠租些駱駝馬屁給這些商旅順帶著帶帶路,以此謀生。但商旅大多以駱駝坐騎,少有馬匹,唯有土匪間相鬥,才會騎乘馬匹,便於速度。此次趕來的七八十人正是騎的快馬,何況風沙中還夾著血腥氣。不待李輕月多想,馬蹄聲嘶喊聲已於近前,李輕月剛一轉,身當先一騎已至身前,馬匹受驚,停滯不及,前蹄揚起就要砸中李輕月,這一下去李輕月即便不死也快了。眼看就要砸中,李輕月是如論如何也來不及躲了。豈知,就在此時李輕月腳下一軟,滑倒在地上,就地一滾,躲開此致命一擊。彼時,馬蹄及地,塵土盡後,地上留下一深坑。
刹那間,李輕月已是經曆了生死兩輪回。馬背上的土匪死死的肋住了韁繩,險些就掉了下來。不過現在他已經下馬來了,用刀指著李輕月的鼻子說道“瞎了你他娘的狗眼。”
“你他娘的吃了幾個狗膽,敢…”李小帥接過話來,本準備繼續說下去,但發現李輕月的臉色已經變了,所以他現在選擇了閉嘴。
那持刀的土匪也並沒有去理會李小帥,因為李輕月現在正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看,這算不上凶戾的眼神卻有一股懾人的氣勢。
土匪其實有些被這樣的氣勢唬住了,至少他自己認為隻是被唬住的。他在心裏不斷的提醒自己,老子是土匪,還會怕了這小白臉。在他看來不夠一臉胡子的年輕人都他娘的是小白臉,是小白臉就隻會裝腔作勢的唬人,渾身上下算上骨頭也稱不出幾兩肉來。總之這樣的小白臉就是他娘的慫包,隻要用刀輕輕在他臉上劃兩道口子出來,說不定馬上就嚇他一泡尿出來。
土匪這樣一想,那還得了,勇氣瞬間灌滿全身。哼!老子是土匪,怕他作甚。
想著想著刀尖就開始往前遞,李輕月沒有閃躲,仍舊一樣不溫不火的看著麵前的土匪。
土匪有些樂了,心道,果然是個慫包,嚇得連動都不敢動。不信你還能把老子給看死,看老子一刀戳到你臉上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痛的飛上了天。
不過正當這名土匪想驗證自己想法的時候,伴隨著雜亂的馬蹄聲土匪的大隊人馬已經蜂擁而至,圍滿了整個鎮口。這土匪回頭一看,立馬露出實質性的笑容,向著其中靠前一位騎著高大黑馬的疤臉大漢叫了一聲,老大。
這大漢看也不看持刀的土匪和李輕月二人,望著鎮內直接說道“怎麼樣,響號了沒。”
持刀土匪麵露幹色,有些遲疑的說道“還沒有。”
“廢物!”疤臉大漢厲聲一震,嚇得持刀土匪渾身一震,手上一軟,鋼刀就從手上落了下來。不過這持刀的土匪又馬上指著李輕月說道“都怪這小子,要不是他…”
“閉嘴,還不快響號。”疤臉大漢有些怒了。
持刀的土匪果然不敢再多說話了,趕忙從腰間拿出一個像牛角一樣的東西,對著嘴吹出嗚嗚的聲音,有些像狼嚎,卻又不似狼嚎聲那麼尖銳,倒像是牛肚子裏傳出的低沉的聲音。不過這樣低沉的聲音卻又著極強的穿透力。
李輕月掃視了一下這群土匪,哪有李小帥所說的七八十人,不過差別也不大,四五十人是有了。這些人都顯得很憔悴,馬匹的嘴角都已經累出了白沫。有些人受了刀傷,有的刀口上還留著血漬。
不一時,全鎮大大小小上千號人都已經聚集到了村口。
這是規矩,但凡聽到這樣的聲音就知道是土匪來了,隻要這樣的聲音一響起,不論如何都要在第一時間內到村口集結。否則,要是躲藏起來被土匪給揪了出來這問題可就關乎性命了。不過隻要人都出來了,土匪也不敢隨便殺人或是傷人,這也是規矩,如果要是有土匪違背了這規矩會遭到七王山所有匪幫的誅殺,這規矩在所有地方都是受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