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一個動作都含有變化、玄機,那側身讓劍的一轉,右手隨著身子轉動之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奪下了青萍子手中長劍。
浮生於右腕一振,閃出了三朵劍花,分刺那藍天義三處要害大**。
藍天義突然一個巧妙無比的轉身,閃到了青萍子的身後,右手輕輕一拂,一股潛力,逼得那青萍子身不由己的直向那浮生子的劍上撞去。
同時,飛起一腳,逼開了巢南子的攻勢。
原來,那巢南子手中長劍,雖然已被藍天義奪了過去,但他並未退下,仍然赤手搶攻。
浮生子吃了一驚,急急一收劍勢,向後退開。
藍天義卻以奔雷閃電之勢,隨著浮生子收劍後退之勢欺攻而上,右手一探,抓住了浮生子右腕,奪下長劍,棄置於地。
他在不足五四之間,奪下了三柄長劍,朝陽子已知難再抗拒,依照雙方相約之言,雖然還有三十五回好打,自己已絕難支撐,如其被他奪下長劍,倒不如早些認輸,當下後退了兩步,棄去長劍,道:“住手。”
但聞砰然一聲,一長劍炳,落在山岩之上。
原來是巢南子的長劍,被那藍天義奪了下來,投擲高空,劍還未落實地,他已又奪下了浮生子,青萍子兩人手中的長劍。
巢南子原本還有拚命之心,但見掌門師兄棄劍呼退,隻好向後退開。
藍天義微微一笑,道:“一派掌門人的氣度,果是不凡,眼光遠大,較諸你幾位師弟,那是不可同rì而語了。”
朝陽子黯然說道:“貧道無能,愧對武當派曆代先師,我們認輸了。”
藍天義點點頭,道:“那可以免去一場悲慘的殺戮。、…。”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道長既願認輸,不知準備如何處理”
今rì之局?“
朝陽子神情沉重,緩緩說道:“藍大俠準備統治武林……”
藍天義接道:“是解救,並非統治……”
朝陽子道:“不論如何,藍大俠的用心,是想把整個武林同道,置於一人管理之下,不怕我們武當派不予同意,所以才帶領人手到此,準備先征服我們武當派,是麼?”
藍天義皺皺眉頭,道:“你說下去吧!”
朝陽子道:“汐D若你想用我們武當派,為你效命,去征服其他門派,此事萬難辦到,而且你藍大俠實力強大,手下右手如雲,實也用不著我們遣人相助,貧道願勒令我武當弟子,從此刻起,不得擅自離開武當山一步,我們閉關自守,不問江湖中事。”
藍天義搖搖頭,笑道:“這個不大妥當。”
朝陽子道:“貧道也想到你藍大俠不會同意,因此,貧道還有一案”
藍天義道:“那就請說吧?”
朝陽子道:“這一代武當派中,由我們武當四子領導,如若是我們四子死去,整個武當派就算陷入了癱瘓之中,自然是沒有作為了,藍大俠對我們武當派應該是再無顧慮了。”
藍天義道:“道長之意,可是說你們武當四子,準備在區區麵前,橫劍自絕,是麼?”
朝陽子道:“如若你藍大快能答應放了我們武當弟子,貧道願和三位師弟,在你藍大俠的麵前自絕而死。”
江曉峰隻聽得暗暗吃了一驚,忖道:“如若武當四子,真的自絕而死,整個武當派,都將成為了一盤散沙,情勢之壞,尤過歸降藍天義了。”
但見藍天義淡然一笑,道:“這不是你們武當四子的生死問題,而是整個武當派的存亡覆滅,我既然話已說出口,決不更改,除非你願率武當門下弟子,歸依我天道教下之外,隻有全派覆亡一途。”
朝陽子道:“如若我們全派弟子,都難逃死亡之危,那是逼我們舍命一拚了。”
藍天義語氣突轉冷漠,道:“那很好!我已經先作說明,不教而誅為之虐,教而誅之,在心中無憾了。”
江曉峰衡量過雙方形勢,如若藍天義真的下令人和猿一齊出手,盡屠武當門下弟子,並非難事,正待暗施傳音之術,勸那朝陽於忍辱負重暫時答應,免遭全派被屠之禍時,忽見朝陽子一合掌,道:“藍大俠……”
藍天義微微一笑,道:“道長可是又改變了心意?”
朝陽子緩緩說道:“如若貧道率領武當派,歸依於你天道教下,貧道和我三位師弟,在天道教中是何等身份?”
藍天義道:“武當門下弟子,仍然由你們四子率領,不過,要取消武當派的名義,武當山將變成夭道教下一個分舵。”
朝陽子道:“還有什麼條件,還望藍大俠說個明白,貧道也好斟酌決定。”
藍天義道:“武當派歸依天道教後,本座可以答應你們,三年之內,不分散你們的實力,但必須聽命教主遣派,為我天道教效命。”
朝陽子緩緩說道:“隻有這些麼?”
藍天義頷首笑道:“隻有這些,條件並不算太苛。”
朝陽子道:“貧道也有兩個條件,希望藍教主能夠答允。”
藍福突然接口道:“敗軍之將,還有什麼條件可提!”
藍天義卻攜手攔住了藍福,道:“道長請說,如果本教能夠答允,決不叫道長失望。”
朝陽子道:“情勢迫人,為了數百條人命,看來貧道似乎是隻有依從閣下之意,加人你們天道教中了。”
藍天義道:“那是明智之舉。”
朝陽子道:“不過,教主要給貧道三天的時間,在三天之內,教主的屬下,不能進入三元觀中。”
藍天義沉吟了一陣,道:“為什麼?”
朝陽子道:“貧道要奠祭我武當派中曆代祖師神位。”
藍天義道:“三天之後呢?”
朝陽子道:“貧道當率領我三位師弟,迎候教主入觀。”
藍天義道:“好吧!我答應你,還有什麼條件?”
朝陽子道:“武當門下弟子,除了為教主效命戰死者之外,希望仍由武當四子統率……”
藍天義接道:“這個,我已經先行答應你們了。”
朝陽子道:“貧道率領的武當分舵,要直屬於你藍教主之下,除了教主麵諭手令之外,不聽他人之命……”
藍天義接道:“好,還有麼?”
朝陽子道:“武當分舵弟子不改裝束,仍穿道袍。”
巢南子、浮生子,都聽得臉sè大變,激忿填胸,巢南子最先忍耐不住,厲聲喝道:“師兄如願歸附於藍天義的天道教下,你隻管率領親信降敵,小弟願戰死此峰,濺血五步。”
藍福道:“想死很容易,我在十招內取你之命。”
藍天義冷冷說道:“藍福,本教主在此,用不著你多口。”
藍福應了一聲,欠身退後兩步。
朝陽子望了巢南子一眼,道:“師弟,數百位武當弟子的生命,都cāo諸位見之手,你願意限責到他們個個血流五步。暴屍荒山麼?”
巢南子道:“人生在世,難免一死……”
朝陽子怒聲接道:“我是掌門人,難道作不得主意麼?”
巢南子怔了一怔,默然不語,但神情之間,卻是激忿難耐,全身微微顫抖。
朝陽子一合掌,道:“藍大俠,三rì後,貧道當以天道教武當分舵主的身份,晉見教主,目下本門中難免有生xìng躁急之人,貧道必得一番口舌說服他們。”
藍天義道:“如若他們堅持己見,不肯聽你之命呢?”
朝陽子道:“真要如此,貧道自會處置他們。”
藍天義道:“三rì期限,夠麼?”
朝陽子道:“應該夠了。”
藍天義道:“可要我派人助你一臂之力麼?”
朝陽子道:“貧道自信能夠應付。”
藍天義道:“那很好,三rì後,本座再來。”
朝陽子道:“三rì後,貧道仍在這七星峰頂,恭迎教主大駕。”
藍天義回顧了藍福一眼,道:“我們走吧!”
轉身登上較轎,在藍福等擁護之下而去。
朝陽子一合掌,道:“送教主。”
藍天義末再答話,小轎如飛而去。
朝陽子目睹藍天義等離山而去,才回顧了巢南子等一眼,道:“師弟,咱們回到觀中去吧!”
巢南子道:“小弟不想回去了。”
朝陽子道:“你要到那裏去?”
巢南子搖搖頭,道:“天涯海角,小弟都可安身。”
朝陽子道:“唉!咱們回到觀中,再仔細的談談如何?”
巢南子搖搖頭,道:“敬望掌門師兄能夠給小弟一條生路。”
浮生子、青萍子齊聲接道:“掌門師兄,小弟等希望能夠追隨二師兄,一起離開。”
朝陽子道:“你們當真的都要走麼?”
巢南子、浮生於、青萍子齊聲應道:“小弟等不願淪為藍天義的爪牙。”
朝陽子神情嚴肅,冷笑一聲,說道:“你們自覺能夠走得了麼?”
巢南子道:“藍天義很可能在七星峰下埋伏了高手伏擊,不允許我們武當派有人能離開此地,但小弟覺著如其受命於人,濟惡助虐,倒不如戰死來得心安。”
朝陽子仰天長歎一聲,道:“你們可是誠心要把曆代祖師辛辛苦苦創出的基業,完全斷送,要眼看著幾百位武當弟子,全都送命在藍天義的利劍之下麼?”
巢南子道:“小弟覺著,如其瓦全,不如玉碎,同樣是門戶覆亡,為什麼不留一個英勇之名呢?”
朝陽子冷冷說道:“虛名誤人,於事何補,你們和我相竟然是對我全不了解。”
巢南子也變了臉sè,道:“是的,我們平rì對掌門師兄,百般敬重,確實未想到你竟然是一個極端怕死的人。”
朝陽子長歎一聲,低聲說道:“你們可是認為師兄當真降了那藍天義麼?”
巢南子、青萍子,對望了一眼,默然垂下頭去。
朝陽子接道:“我隻是不願眼看百多位武當弟子,身遭慘死。”
環顧了四周的弟子一眼,低聲接道:“在那場大戰即將爆發之際,我似乎聽到一種傳音之聲,對我說,小不忍則亂大煤,如其全派被屠,不留一個活口,何不偽事降敵,以圖啟起,武當派流傳數百年的基業,如若毀在你們這一代,於心何安?”
巢南子怔了一怔,道:“有這等事,他可曾說明身份?”
朝陽子道:“沒有,他的聲音很陌生,乃小兄生平中第一次聽到的聲音。”
巢南子突然一欠身,合掌說道:“我們幾乎誤了師兄大事,還望掌門師兄勿怪。”
朝陽子道:“我想那藍天義也不會就很放心的相信了咱們,必然還會有進一步控製咱們的辦法,好在我們有數rì時間,還可從長計議。”
且說,藍天義乘坐軟轎,在藍福前呼後擁之下,離開了七星峰。
一路上奔行迅快,已到峰下。
藍天義輕輕一拍轎杆,軟轎停了下來。
馬長倫伸手掀起轎簾,藍天義緩步行了出來。
藍福一欠身,道:“教主,屬下有事啟奏。”
藍天又微微一笑,道:“什麼事?”
藍福道:“武當四子受降一事,隻恐有詐。”
藍天義微笑說道:“不管他們是否有詐,我們卻不能不準備。”
藍福道:“教主算無遺策,令人敬服。”
藍天義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張地圖,就地履開,火炬耀照之下,隻見那是一張武當山形勢全圖。
圖上有殊砂打了很多圈圈。
藍天義指著珠砂紅圈說道:“每一個圈圈,都代表一條出路,隻要把上麵出路封死,他們就無法離開了。”
收起地圖,交給了藍福,接道:“你分派人手,要他們各守一條出路,每人帶一個竹哨,發現敵人之後,以哨音報jǐng,你好及時率人趕去截殺,放出的崗哨,要他們第四天午時,自行集合於七星峰下候命。”
藍福道:“屬下領命。”
藍天義緩步行人轎中,接道:“我隻帶無缺、玄真和乾坤二怪,餘下的人。增留此聽你調遣,再加人猿相助,縱然是武當四子改變了心意,準備出手再戰,你也可以應付了。”
藍福道:“多謝教主。”
藍天義一拍轎杆,軟轎離地,如飛而去。
乾坤二怪奔走在前麵開道,玄真道長,“無缺大師,追隨轎後相護。
江曉峰望著那遠去的軟轎,暗暗忖道:“不知他用的什麼方法一,竟使四個武林中頂尖的人物甘心受命。”
藍福展開地圖,仔細的查看了圖上形勢,立時分配人手分守出山H路。
時光匆匆,轉眼三rì。
第四天,rì出時分,藍天義長衫簡從,隻帶著乾坤二堡,和無缺、玄真,登上了七星峰頂。
朝陽子、巢南子、浮生子、青萍子,早已在峰頂恭候。
武當四子,穿著一sè黑道袍,赤手空拳,未帶兵刃。
藍天義微微一笑,道:“道長果然是言而有信。”
朝陽子道:“貧道和幾位師弟研討甚久……”
藍天義道:“結論如何呢?”
朝陽子道:“貧道覺著教主立下的宏願,十分博大,實在是救人救世的大願,因此,我們武當四子研商之後,決定皈依無道教中,聽候教主差遣。”
藍天義啊了一聲,道:“貴派中門下弟子眾多,難道就沒有人反對麼?”
朝陽子道:“自然是有人反對。”
藍天義道:“那些人你如何處理?”
朝陽子道:“我把他們鎮入後山的悔過室中,要他們麵壁思過。”
藍天義目光轉注到巢南子的臉上,接道:“如是本座沒有記錯,你該是最為反對皈依無道教中的人。”
巢南子道:“不錯,教主去後,貧道仍是反對最烈,而且為此幾乎和掌門師兄反目動手……”
藍天義接過:“現在你怎會改變了心意?”
巢南子緩緩說道:“敝師兄一番開導之後,貧道覺著他言之有理,因此,決定追隨師兄,共入天道教內。”
藍天義道:“希望你們言出衷誠。”
青萍子怒道:“如是教主待人如此多疑,我們兄弟隻有舍命戰死一途了。”
藍天義道:“並非本教主待人多疑,隻因我天道教中,戒律森嚴,不論何等身份,隻要犯了教規,一樣按律治罪。”
朝陽子道:“我們既然決心人教,自是要遵從教規。”
藍天義道:“那很好,很好。”
朝陽子道:“武當弟子的名冊,和山中錢糧,貧道都已備妥,恭請教主入觀點收。”
藍天義搖頭微笑,道:“錢糧名冊,不罰點收了,仍由道長保
管,目下正是本教用兵之際,倒需要請貴派中人即刻效力。“
朝陽子道:“這個貧道亦曾想到,已從門下弟子。人選出了三十六名武功高強的人,由我們四兄弟分別率領,合為四十人,隨時可以奉命出動。”
這一番回答,使得藍天義大為高興,微笑說道:“從此,道長已為本教中武當山分壇壇主,你三位師弟,同為分壇香主……”
聲一頓,接道:“本教主決定立刻動身,趕往嵩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動,征服少林本院,少林受製,中原各大門派,自是再無人敢和本教為敵了。”
朝陽子道:“多謝教主賜封,但不知本分壇在征服少林行動中,擔任何職?”
藍天義臉上泛現出一片詭秘的微笑道:“你們武當四子,各率門人九位,盡出jīng銳rì落之前,於七星峰下候命。”
朝陽子雖然有很多未解之處,但不再多問,欠道應道:“屬下領命。”
藍天義回顧了玄真道長一眼,笑道:“武當門中,連同你玄真護法算起,都是識時務的俊傑。”
玄真一欠身,道:“教主德威遠播,所向無敵。”
藍天義對武當四子一揮手,道:“你們準備一下,我們要連(缺一頁,容後再補)
付的人物,這使江曉峰放心很多。
但那藍天義卻是狡獪絕倫的人物,而且行蹤飄忽。忽而乘轎,忽而步行,來無蹤,去無影,叫人莫可預測。
江曉峰眼看派出之人,全都歸來,三rì之內,無一人發覺過武當派人有離山之意,心中忽然一動,忖道:“無法猜出武當在作何打算,應該套套藍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