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深入虎穴(1 / 3)

且說江曉峰回到了自己居堂之中,和衣而臥,希望能小睡片刻,養養jīng神。

他心中明白,此時此地,必需費隨時保留著充沛的體能,準備應付突變。

君不語的設計,雖然是十分周密,但藍天義實非好與人物,一不小心,卻可能被人瞧出破綻。

但他思cháo起伏,各種事端,紛至遝來,哪裏能睡得著。

突然間,一陣輕微的步履之聲,傳人了耳際。

聲音輕極,江曉峰自覺如是在半年之前,就無法聽到那等輕微的步履之聲。

他暗自吸一口氣,納人丹田,調勻了呼吸,裝作熟睡的樣子,暗中卻凝神戒備,微啟雙目,靜觀變化。

隻見一條人影,由門口行了進來,緩緩向前移動。

江曉峰心中一震,暗道:糟啦,人室之後,竟然忘記了扣上房門,才被人輕易侵人。

一麵暗中運氣於掌,準備隨時出手。

夜暗中,隻見來人一對閃閃生光的眸於投注了過去。

江曉峰不敢移身轉頭,使對方。已生jǐng覺,但因臥榻的角度受夜暗所限,無法看清楚來人的形貌,隻見一條人影,和兩個閃光的眼睛。

但見那人影在室中停了下來,大約是已從江曉峰均勻的呼吸中聽出他睡的很熟,站了片刻之後,突然又舉步向外行去。

江曉峰挺身坐起,低聲說道:“什麼人?”

口中說話,人已蓄勢戒備,準備迎接來人的攻襲。

隻見那人低聲說道:“高兄麼?在下君不語。”

江曉峰一躍下榻,低聲說道:“君兄有何見教?”

君不語緩步行了過來,低聲說道:“你見過藍姑娘了?”

江曉峰道:“見過了。”

君不語道:“在下沒有太多時間停留,隻能先告訴一件事,但你要牢牢的記著。”

江曉峰道:“在下洗耳恭聽。”

君不語道:“藍天義已經趕到那廂房中去,目前還無法判斷出他是否已經對那高文超的死亡動了懷疑,我相信他無法查出內情,但此人不簡單,可能心中已然動疑。”

江曉峰道:“小弟應該如何。”

君不語施用隻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道:“他隻要找不出證拒,我想過一段時間,或可消除他心中之疑,重要的是你,要表現出你是高文超。”

江曉鳳道:“那小弟如何表現?”

君不語道:“那高文超愛煞了藍家鳳,那藍家風卻似是一點也不喜歡,但高文超想盡了方法,向藍家風糾纏不休,最妙是那藍天義似乎也默認此事,而且還似是有些縱容……”

江曉峰接道:“這也和小弟有關了麼?”

君不語道:“關係太大了,隻有你繼續不斷的糾纏藍家風,才能使人相信你是高文超,何況藍天義有意放縱那高文起向女兒糾纏個中定有內情,你當心由一些,也許還可以發現一件絕大的隱密。”

講完話,也不得江曉峰回答,立時轉身而去。江曉峰目睹君不語去遠之後,也不再瞧,索xìng盤坐調息,一陣坐息醒來,天已大亮。睜眼望去,隻見木榻一側的椅子上。端坐著天義,不禁心頭大震,輕輕咳了一聲,一躍下榻,欠身一體,道:“教主到了很久了磨?”

藍天義微微一笑,道:“剛到不久,看你正坐息,沒有驚擾。”

江曉峰欠身應道:“晚輩貪睡的很,竟不知教主駕到。”

藍天義道:“那倒是無關緊要的事,但你大開室門,坐息於木榻,倒是有些叫人擔心,以後,不可再如此大意了。”

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江曉峰追隨身後,送於室外道:“送教主。”

藍天義一揮手,道:“不用了。”大步而去。

江曉峰望著藍天義的背影,心中又是震驚,又有迷惘。

震驚的是,藍天義以教主的身份,竟然悄然的到一個下屬房中坐了很長的時間,定有著特殊原因,迷惘的是藍天義對自己手下一個並非重要的人物,似乎是太客氣了,客氣的使人意外,而且隱隱間有著一種關懷之意。

江曉峰站在門口思索了一陣,轉回室內,打了盆水,小心翼翼的梳洗一番,緩步行向藍家鳳的宿住之處。

隻見房門半掩,顯然,室中人已經起床。

江曉峰輕輕咳了一聲,舉手一推室門,舉步行了進去。

隻見人影一閃,一個頭梳雙辮的女婢,橫身攔住了去路。

江曉峰心中暗暗叫苦,忖道:“不知這丫頭的名字,如何稱呼她,我早該想到此事,問問那君不語才是。”

但聞內室中傳出了藍家鳳的聲音,道:“小月,什麼人哪!一大早來這裏幹什麼?”

江曉峰心中喜道:好啊,她叫小月。隻聽小月應道:“除了那位高姑爺,誰還敢一大早跑來驚擾姑娘。”

藍家風道:“叫他出去,我身體不適,不願見客。”

小月冷冷接道:“高姑爺,你都聽到了難道還要小婢再下一次逐客令麼?”

江曉峰隻覺臉皮發熱,火辣辣的難受,幸好臉上有人皮麵具,掩去了大部窘態。

正待退出室去,忽然心中一動,暗道:“那君不語叫我糾纏藍家鳳,既然是用糾纏兩字,自然有些耍賴的味道了。”

心念一轉,淡然說道:“小月,你叫我什麼?”

小月道:“叫你姑爺呀,怎麼樣?”

江曉峰道:“既是叫我姑爺,自非外人,你家姑娘身體不適,姑爺如不能進人房中探望,誰能來此探望?”

小月道:“這個,這個……”

江曉峰道:“不用這個那個了,快給我讓開路。”

小月被江曉峰連說帶唬的一嚇,真還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不自覺的向門旁邊讓去。

隻見軟簾啟動,內室門口,出現了絕世玉人藍家鳳。

她臉上泛現怒意,冷冰冰的說道:“高文超,你鬧什麼?”

江曉峰淡然一笑,道:“在下沒有鬧。”

藍家風眉宇間,滿布肅煞之氣,緩緩說道:“高文超,我想告訴閣下一件事。”

江曉峰道:“好啊!在下洗耳恭聽。”。

藍家風道:“昨宵你去之後我爹爹到過我這裏,他問起閣下。”

江曉峰怔了一怔,道:“問我什麼?”

藍家風道:“問你如何向我糾縛。”

江曉峰接道:“咱們已有婚約,你非我不嫁,我非你不娶,怎會算得糾纏呢?”

藍家鳳道:“我還沒有嫁給你,不論你心中是怎麼想,但我希望你知趣一些,以後如再找我糾纏不清,我爹爹已麵允不再過問這件事,你如再來煩我,當心我寶劍無情。”

江曉峰心中暗道:“那高文超不卻如何得罪了藍家風,一對愛人,竟然會變的冰炭不容,這其間的詳細內情,我一點也不知曉,實不宜再和她多談了,如若話題一旦轉回過去,勢必露出馬腳。”

心中念轉,人也轉身行去,口裏卻說道:“可惜那江曉峰已經死了。”

藍家鳳冷笑一聲,道:“站住!”

江曉峰回首說道:“什麼事?”

藍家鳳道:“我和江曉峰清清白白,你不要含血噴人。”

江曉峰心中忖道:不知她對我有幾分情意,何不借機試試她,當下說道:“江曉峰和你非親非故,你如真和他清清白白,為什麼要為他守靈,孤燈伴棺,深育不寢?”

藍家鳳嬌軀微微顫抖,顯然,內心之中有著無比的激動。

隻聽她恨聲說道:“你一定想知道麼?”

江曉峰道:“你如沒有什麼虧心之事,為什麼不敢說呢?”

藍家鳳道:“好吧!告訴你也不妨事,我和他沒有夫妻之名江曉峰接道:“那當然,你已經有丈夫了。“

藍家風臉上是一片奇異的神sè,緩緩接道:“可是我和他已有了夫妻之實。”

江曉峰呆了一呆,忘記了自己是已扮作高文超的身份,急急叫道:“什麼?你胡說八道。”

藍家鳳看他焦急之狀,盈盈一笑,道:“我說的都是真話,我和他兩心相悅,歡愛情深。所以,我要替他守靈,也要為他守節,要解去咱們的婚約,終身不嫁人。”

江曉峰道:“有這等事情,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呢?”

藍家風道:“為什麼要你知道,江曉峰已經宛了,我才會告訴你。”

江曉峰道:“荒唐,這話從何說起。”

藍家風右手一伸,抓起了放在本案上的寶劍,一按劍柄彈簧,寶劍出鞘,道:“也許我腹中已經有了江曉峰的小寶寶。”

江曉峰一跺腳,道:“滿口胡言。”

藍家風冷冷說道:“你想知道的話,我都告訴你了。”

江曉峰道:“哪裏有這些事。”

藍家風接登。“信與不信,那是你的事,咱們情義已絕,從此之後,你也別再見我,快點給我滾出去。”

長劍一揮,刺出一劍。

江曉峰如施金蟬步法,自可輕而易舉的把這一劍避開,但這一來,也必將暴露出身份,心中略一猶豫,對方劍勢,已近前胸,急急一閃,雖然避開了要害,但劍尖寒芒,卻已刺中了左臂。

衣破皮綻,鮮血泉湧而出。

這一劍,顯然傷的不輕。

江曉峰雖然左臂中劍,但心中卻會過意來,已知藍家風是把自己當作了高文超才故意捏造出這番事故,目的在嘔激高文超,當下伸手按住傷口轉身而去。

站在旁側的女婢小月,卻看的心頭大震,幾乎失聲而叫,但她強自忍了下去。

直待江曉峰走遠之後,小月才長籲一口氣,道:“姑娘,小婢真怕你那一劍,刺他個洞胸穿背。當場喪命。”

藍家風道:“打什麼緊I大不了給他償命。”

語聲一頓。接道:“不過,我覺有些奇怪。”

小月道:“奇怪什麼?”

藍家鳳道:“以他平rì的為人,縱然不會拔劍而鬥,也該早作避讓,怎肯讓我一劍刺中。”

小月道:“也許搶他聽的氣怒攻心,忘了閃避姑娘之劍抬頭望了藍家風一眼,道:“姑娘,這位高姑爺似很癡情,你把什麼話都告訴他了,他竟是不肯相信。“

藍家鳳呆了一呆,道:“你相信我說的話麼?

小月道:“婢子,婢子……”

藍家鳳道:“不要緊,你拒實說出來就是,我不會怪你。

小月道:“一個女子的名節,何等重要,怎可自行汙損,因此,婢子覺著姑娘不致於捏詞自傷。

藍家鳳道:“那你是相信了?”

小月道:“要婢子老實說,我是相信的。

藍家鳳這才感覺到徒逞一時之快,自傷名節,實在大不該為,江曉峰已然死去,死無對證,此事如若傳了出去,必然留人話柄,再想還我清白,恐非易事了。

心中黯然,緩緩放下長劉,步回內室。

且說那江曉峰快步奔回居室,察看傷勢,竟有半寸深淺,幸好還未傷及筋骨,暗暗忖道:“這”/頭下極辣,如若我不在緊要之時閃避一下,勢必重創於她的劍下不可。

當下脫下上衣,包好傷口,盤坐調息,運氣止血。

他身處虎口,不敢有絲毫大意,雖在坐息,仍然留心室外的情勢變化。

隻聽陣步履聲傳了過來,身著長衫的總護法藍福,快步行了進來。

江曉峰暗中提氣戒備,神情間故作不知,微閉雙目而坐。

藍福行人室中,輕輕咳了一聲道:“高護法……”

忽然瞧到了高文超臂上的傷勢,頓然住口不言。

江曉峰睜開雙目,望了藍福一眼,急急一躍下榻欠身說道:“見過總護法?

藍福臉上是一片關懷之情,望著江曉峰的左臂,道:“文超,你受了仿?”

江曉峰道:“一點劍傷。”

藍福嗯了一聲,道:“什麼人傷了你?”

江曉峰略一沉吟,想到這事無法說謊,隻好說道:“傷在了藍姑娘的劍下。”

藍福雙百中神光一閃,道:“是家風度?”

江曉峰道:“不錯,除她之外,別人怎敢傷我。”

籃福道:“哼!這丫頭越來越野了,你們怎麼比起劍了?”

江曉峰道:“並非比劍,隻是言辭間起了衝突。”

藍福怒道:“言辭間起了衝突,也不能拔劍動手啊!我去稟告教主,要好好教訓這個丫頭一下。”

江曉峰心中暗自奇怪,忖道:“君不語說那藍天義有意縱容高文超,這藍福為人一向冷酷,但他對高文超的關心,卻又超過了對屬下應有的關懷,看來這中間,定有隱情。”

心中風車一般打轉,口中卻急急說道:“多謝老前輩,我看不用了。”

藍福輕輕歎息一聲,道:“我看你是丟不下藍家鳳了。”

高文超道:“晚輩慚愧的很,還望老前輩大力成全。”

藍福道:“你不用急,藍家鳳飛不了,早晚是你的人,大局安定之後,就由不得她了。”

高文超暗道:“我何不借機激他說出一點內情。”

當下道:“但她是教主掌上明珠。”

語聲一頓,接道:“教主已決定先平服幾個大門派,一振聲威,武當距離最近,已決定先向武當下手,要老夫選帶六位護法開道,教主隨後動身,老夫本想帶你同行,但你既此然受了傷,那你就跟著教主走吧!”

江曉峰吃了一驚,急道:“不要緊,晚輩這點皮肉之傷何足為慮,何況追隨總護法,也用不著晚輩出手。”

藍福道:“你想跟著老夫走麼?

江曉峰道:“晚輩極願追隨,也好多獲一點教益。

藍福道:“孺子可教,你快收拾東西,老夫再選五人,咱們即刻動身。”

言罷,轉身向外行去。

江曉峰急追一步,道:“總護法!

藍福動作奇快,人已走出室外,聞言停下腳步,回頭說道:“什磨事?”

江曉峰答:“江曉峰雖然已死,但王修等幾個詭計多端之人,還未就逮,斬草如不除根……”

籃福接道:“教主是何等才智之士,豈能計不及此,但事有輕重緩急,等平服了各大門派之後,再收拾他們不遲,江曉峰得天獨厚,年紀又輕,武林一般自嗚俠義的人物,曾對他寄望甚切,不計門戶之見,傾授本身武功,年來他武功的進鏡,確有一rì千裏之勢,他死於老夫劍下,餘子已不足畏,教主平服武林之後,豈能有做們藏身之地,隻不過讓他們多活幾rì罷了。”

江曉峰道:“得聆前輩高論,使晚輩茅塞頓開。

籃福微微一笑,大步而去。

江曉峰整理了一下高文超的遺物,打了一個包袱帶上,行出寺外,隻見選帶的五位護法,早已勒馬等候。

目光轉動,隻見那五位隨行護法是:金刀飛星周振方,踏雪無痕羅清風,千手仙姬祝小鳳,一輪明月梁拱北,茅山閑人君不語。

江曉峰一見君不語也被選中,心中暗自喜道:“此人智謀絕倫,有他隨行,或可解武當之危。

五位護法似是對那高文超極為尊重,齊齊欠身作禮。

江曉峰正待抱拳還禮瞥見君不語以目示意,當下冷漠一笑,伸手從君不語手中接過韁繩。

原來,周震方和君不語的手中,各牽著兩匹健馬,顯然是為藍福和自己準備的。

片刻之後,藍福大步而出,接過周震方手中一匹健馬,當先躍上馬背,道:“咱們走!

七人紛紛躍上馬背,放纓奔弛,七匹長程健馬,蕩起一道煙塵,直向武當山弛去。

一路上兼程疾進,除了健馬必得休息之時,才勉作停留之外,不分晝夜趕路。

這rì中午對分,到了老河口,藍福突然一變數rì行徑,竟然率領六人,投宿於一家天升客棧之中。

江曉峰沿途之上,一直暗中留心看藍福的一舉一動,希望能從他舉動中,查出天道教布置於江湖上的實力。

已但一路上,除了歐馬進食之外,藍福一直沒有可疑的舉動。

江曉峰為了避免引起藍福之疑,故示傲漫,很少和其他五位護法談話。

但進天升客棧之後,江曉峰立時覺出jīng勢不妙。

天升客棧似是早已知曉了藍福等一行要來一般,四五個店夥計,一齊迎了出來,一語未問,立時接韁繩,牽入店後馬棚。

另一個店夥計都帶著七人,直人三進院內一座幽靜的跨院中。

江曉峰目光轉動,隻見這座跨院之內,一主兩廂,足足有七八間之多。

店夥計把幾人讓人空房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