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老僧道:“可以走了,下此懸崖,直向南行,翻過幾座山峰,就可以瞧到彌陀寺……”
語聲一頓,接道:“施主去後,老衲也就要離開此地了”
江曉峰道:“老樣師意yù何在?”
白眉老僧微微一笑,道:“江施主但請放心,老衲已經想通了,覆巢之下無完卵,藍天義他不會放過我,何況,武林中千百位被他奴役之人,都待人拯救,老僧已決心仗憑金蟬之助,研製出解毒藥物以解救武林中受他藥物控製之人。”
江曉峰道:“老禪師有此心願,那是武林之幸了。”
白眉老僧道:“分手在即,老衲有一言相贈。”
江曉峰一抱拳,道:“晚輩恭聆教誨。”
白眉老僧道:“藍天義的武功,得自丹書、魔令,看藍福的成就,藍天義必已達登峰造極之境,江施主如無法取得丹書、魔令,那就很難勝過藍天義。”
江曉峰道:“老禪師說的是,但此書談何容易,在下根本不知那丹書、魔今藏於何處,如何一個著手之法?”
白眉老僧道:“如若藍家鳳能夠全心助你,不難取得,老衲言盡於此,罪過,罪過。”合掌作送客之狀。
江曉峰心中暗道:“出家人也許別有規矩,他並未說錯話,不知他罪過的什麼?”心中雖有此想,口中卻不便再問,揮手告別。
這是一處絕峰間的突岩,峰上長滿了青藤。岩洞為垂藤所遮,外麵看去,十分隱密。
江曉峰攀下削壁,越過了兩座山峰,已可見矗立的彌陀寺。
他地勢不熟,隻有先行設法找到公孫成之後,才能再定行止,找尋公孫成的辦法,隻有再回彌陀寺中一行。
行至寺門口處,突然一個細微的聲音傳入耳際,道:“江兄弟,不用再進寺中了,藍天義已經親自趕到,寺外不設埋伏,旨在誘你人寺,快些折向南行。”
江曉峰已聽出是方秀梅的聲音,但寺外五丈之內,一片平坦,無處可以容身,方秀梅雖然施用的傳音之術,但江曉峰聽出那聲音,決不會超過兩丈。兩丈內幾乎是沒有一處可以藏人的地方。
但聞方秀梅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道:“兄弟,快些走啊!不要左顧右盼的耽誤時間了。”
江曉峰本想找出方秀梅藏身之地,但聽她一再催促,隻好轉身向南行去。
正南方是一條可行牛車的大道,江曉峰快步奔行,一口氣趕出了七八裏。
路上雖然奔行甚速,但一直留心著兩邊的景物,希望能瞧到接應之人。
但他一直奔行到一處十字路口,仍然未見有人接應。
這時天已正午,烈rì當空,四處不見行人。
江曉峰停下腳步,心中暗道:“如若那寺外真的是方姐姐,至少應該在這十字路口上留下暗記,指明我該走的方向。
突然間,目光觸及到一座福德小廟,不禁心中一動,忖道:“如若他們留著密件,定然在那小廟中了。”
四顧無人,舉步行進小廟,伸手去抓香爐,希望有所發現,那知手指剛剛觸近,突然腕上一緊,被人扣住脈**。
隻見人影一閃,江曉峰凝目望去,此人頭戴方巾,身著青衫,正是“茅山閑人”君不語。
那君不語**甚大,五指有如鐵箍一般,扣緊著江曉峰右腕,口中冷冷說道:“江兄最好不要妄動掙脫之念,這小廟四周,埋伏有不少人手。”
江曉峰萬萬沒有料到,這小廟竟然藏的有人,全然無備之下,脈**受製,右臂麻木。
但他年來連經凶險之事,人已大為老練,當下暗自歎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君不語,你準備如何?”
君不語淡然一笑,道:“在下麼?隻想和江兄談談。”
江曉峰怔了一怔,道:“談什麼?”
君不語答非所問的道:“江兄武功高強,在下不是敵手,因此,在下想先點了江兄的**道,咱們再談如何?”
江曉峰道:“點我**道?”
君不語道:“不錯,點了你**道之後,在下才能放心。”
右手一揚,點向江曉峰左肋。
江曉峰內功jīng深,雖然腕**被扣,但他仍然避開了君不語的一指。
君不語一麵緊收左手五指,一麵說道:“江兄好jīng深的內功。”右手連揮,點出三指。
江曉峰脈**被扣,運轉不便,避開第一二兩指,卻無法再避第三指,被君不語點中“帶脈”大**,君不語微微一笑,放開了江曉峰的右腕,又分點了他四肢的要**,抱起江曉峰,轉身向一片雜林中奔去。
直奔人林內一座茅舍之中,才放下江曉峰長長籲一口氣,道:“現在,咱們可以談談了。”
江曉峰原想他定會把自己帶回彌陀寺去,向那藍天義請功,卻不料,他竟然將自己帶入一座茅舍之中,心中大感奇怪,方姊姊講此人智計多端,果然舉止難測。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說什麼,閣下可以說了。”
君不語長長籲一口氣,平和的說道:“江兄是英雄人物,當知大丈夫一諾千金,你可以不答應,但如答應了,希錯你不要變卦。
江曉峰道:“那要看你說的什麼事了,如果是在下不能答應的事,就算你要取我之命,在下也不會答允。”
君不語道:“在下所求江兄者,也正是如此。”
江曉峰道:“你說吧!”
君不語道:“江兄被藍福三陽掌打傷,怎會如此快速的複元?”
江曉峰道:“這事與君兄何關?”
君不語道:“關係大的很,江兄最好是據實回答在下的問訊。”
江曉峰心中忖道:“那白眉老僧業已離開,說出來也不妨了。”
當下應道:“我的傷勢,得那彌陀寺中方丈療治而愈。”
君不語點點頭,道:“那和尚現在何處?”
江曉峰一皺眉頭,道:“閣下問那老禪師的下落,隻是想謀得金禪,是麼?”
君不語微微一笑,道:“在下未提過金蟬,但江兄卻自行招認,那金蟬又為彌陀寺中的方丈取回去了。”
江曉峰呆了一呆,暗道:“這話倒是不錯,他未問我,我卻自行泄了隱密。”
口中卻仍然倔強的說道:“那老禪師早已有備,豈能容你們取得金蟬。”
君不語微微一笑,道:“在下隻是提醒江兄一聲,以後說話小心一些。”
江曉峰聽他口氣似教訓,又似報怨,心頭更是茫然,暗道:“這人究竟用心何在,實在叫人無法了然。”
君不語輕輕咳了一聲,道:“藍大俠在彌陀寺四周,布下了十餘處暗樁,各以不同的身份,暗中監視諸位的行動,諸位隻要在彌陀寺十裏範圍之內出現,決無法逃經藍大俠的耳目、監視。”
江曉峰道:“在下想不明白,閣下以此見告。不知是何用心?”
君不語道:“用心很簡單,不願你江少俠落入藍天義的手中。”
江曉峰淡然一笑,道:“君見和我商量的就是這件事麼?”
君不語笑道:“在下覺著江兄如能隱伏在藍天義的身側,才是最安全的辦法。”
江曉峰心頭一震,道:“為什麼?”
君不語神情凝重的說道:“公孫成、王修,都是第一流的人才,但他們低估了藍天義,在下自忖才華難及王修,不過,在下占了點便宜,那就是我一直守在藍天義的身側。”
江曉峰圓睜星目,道:“我還是不明白,閣下是否可以說得清楚一些。”
君不語道:“藍天義以泰山壓頂之勢,和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麵追殺以你江少俠為首的一股反抗力量,一麵奇兵四出,要在三個月內製服少林,武當兩大門派……”
長長籲一口氣,接道:“千百年來武林中不乏胸懷yīn謀,心存霸業的jiān雄人物,但從無一人能具有藍天義這等優越的條件,也從無一人,有他這等充分的準備。”
江曉峰道:“黃山之會,已揭露了藍天義的yīn謀,與會之人,自麼把他內情轉告各派掌門。”
君不語搖搖頭,道:“可惜來不及了…”
語聲頓住,臉sè微變,略一凝神,冷冷接道:“什麼人?”
隻聽一人應道:“我!一個戴笠荷鋤的老農,應聲而至。
君不語右手一抬,三點寒芒,破空而出,同時一提真氣,準備出手。
但見老農一轉手中鐵鋤,三點寒星盡都釘了在鋤柄木杆之上,深入半寸,口中卻急急說道:“君兄注手。”
君不語寶劍已然出鞘,道:“閣下究是何許人?還請說明真實身份。”
荷鋤老農微微一笑,道:“兄弟王修。”
君不語略一沉吟,道:“藍天義派出了數十個經過易容高手,追查諸位行跡。”
王修道:“而且,他還下令屬下,凡是可疑之人,一律出手擒拿,這地方人本不多,目下已被他們生擒了近百位農夫樵人,解往彌寺陀中,此地已有路斷人稀之歎了。”
君不語道:“但王兄一行,並無一人被擒。”
王修道:“敵勢滔滔,咱們鬥智不量力。”
目光一掠江曉峰,接道:“是否可以解開江少俠**道。”
君不語微微—一笑,道:“在下怕江兄不肯聽兄弟解說之言,出手就打,隻好先點他的**道再行說明。”
右手揮動。拍活了江曉峰四肢**道。
江曉峰舒展一下筋骨,道:“王老前輩來的正好,這位君兄……”
王修接道:“我在此隱身已久,君兄的話,大都聽到。”
君不語道:“你們幾人之力,既無法和藍天義強大的實力對抗,也無法分頭趕援各大門派,如若待那藍天義製服了各大門派之後,諸位再想力挽狂瀾,恐也回天乏術了。”
王修沉吟了一陣,道:“君兄才華內蘊,不容顯露,但這等有關千秋百代的武林大難,還望君兄能夠挺身參與。”
君不語輕輕歎息,道:“金頂丹書和天魔令,不但記載了絕世武功,而且還包羅行策,用謀,下毒,施詐,藍天義從那裏學得了很多奇絕的武功也學得了很多謀略。”
王修道:“如若藍天義的屬下之中,能多有幾人像君兄這樣……”
君不語肅然接道:“在下本亦有此想,但經年來觀察所得,凡是投入藍天義手下的人,縱是別有用心而來,但經過了一段時rì,竟都為他所用了。”
王修如聞晴天霹靂一般,怔了半晌,道:“這是何故?”
君不語突然放低了聲音,道:“藍天義對凡是晉進護法的武林同道,都傳授幾種武功,有掌法,刀法,劍招,各依才慧,和使用的兵刃傳授了一種內功調息之法,極具速效神通,似乎是一種別起奇效的怪異內功……”
王修接道:“這和一個人的心誌何關?如何能使人效忠於他?”
君不語道:“兄弟的看法,怪異之處,就在那傳授的坐息之法了。”
王修道:“君見沒有學過麼?”
君不語道:“自然是有,不過,兄弟心存戒懼,所以,一直未照他傳授的方法練過。”
江曉峰道:“難道藍天義無法瞧出來?”
君不語道:“似乎是一種鑒別的萬法,兄弟才慧有限,想不出個中的原因,在下亦會幾度引起那藍天義的懷疑,為了求生,在下不得不細心觀察,終於被我發覺,所有之人,練功三月之後,雙目之內,隱隱泛起了一片暗紫之sè,兄弟隻好在雙眉之內塗上顏sè,才算混過了藍天義對在下的疑心。”
王修道:“兄弟見識不多,但我卻從未聽說過一個人練功,會練得心誌失去功能,永向一人效忠之事。”
君不語道:“兄弟親身經曆,王兄不信也得信了。”
王修道:“據在下所知,有一種藥物,可以控製人的神態,不知君兄是否留心聽過。”
君不語道:“事關在下的生死,在下自然是留心了,我們食用之物,兄弟都仔細檢查過了,食物之中,確然無毒。”
江曉峰突突然插口說道:“藍天義六十大壽之rì,與會之人,大都酒食中毒,才為他控製,是否會最那次毒xìng發作呢?”
君不語道:“這也許有些連帶關係,不過,事後中毒人都服用了藍天義的解藥…”
探手從懷中,摸出一方白絹,道:“兄弟已在這白絹之上記下了內功練習之法,如若能有人解得絹上圖中之秘,就可使藍天義眾多手下,心誌盡複。”
王修接過白絹,瞧了一眼,藏入懷中,暗然說道:“就君兄所見,藍天義的屬下之中,有幾人能為武林正義效力?”
君不語道:“這個麼?兄弟原本對那奇書生吳半風的寄望甚大,但經觀察之後,他亦早為藍天義不貳之人了。”
王修道:“所君兄之言,隻有君兄一人還心存武林正義,胸懷救世大誌了。”
君不語道:“所以,在藍天義群屬之中,兄弟很孤單。”
王修點點頭,道:“君兄此番不惜目暴露身份之險,想必有重要事故相告了?”
君不語點點頭,道:“不錯,就兄弟觀察所得,江湖上外來之力,已然無法阻止藍天義…”
江曉峰道:“難道要我們罷手不成?”
君不語道:“今rì江湖形勢,似已不允我們成為烈士,因為後也無人,豈可前仆,目下唯一之策,要使藍天義內部自腐,兄弟深思熟慮之後,覺出隻有兩法可行。
江曉峰道:“請教高見。”
君不語道:“江兄奪命金劍,無堅不摧,既是不能明取,隻有暗攻一途了。
王修沉吟道:“刺殺藍天義,不失一個方法,還有一法,可否見告。”
君不語道:“取得金頂丹書,和天魔令,那正、邪絕技彙集的秘笈,藍天義獲益雖多,但也不能盡得兩卷秘笈上所有武功,而且兄弟相信,兩卷秘笈上,必然記載有破解藍天義控製屬下之法。”
江曉峰伸手從懷中摸出奪命金劍,道:“金劍在,君兄拿去吧!”
君不語搖搖頭,道:“如若兄弟用心隻在取得金劍,那也不用和兩位談這樣久了。”
江曉峰道:“君兄之意呢?”
君不語道:“請江兄和兄弟一起,混入藍天義的手下,一則兄弟武功,不及江兄,二則孤掌難鳴,如若江兄和兄弟聯手,成算、聲勢上,都將大不相同。”
江曉峰還未來及答話,王修已搶先說道:“君兄,江少俠,是我們目下全力造就的人才,希望能使他在機緣和人力雙重促使之下,在適當時間內,和藍天義分庭抗禮……”
君不語道:“這個不大可能罷?”
王修道:“三獸過河,各憑造化,至少,在這一年中,我們江少俠的際遇和成就,甚感滿意……”
語聲一頓,接道:“鬆蘭雙劍兩位老前輩,君兄大概知曉吧!”
君不語道:“我知道,兩位前輩高人。”
王修道:“昆侖多星子,已然趕到原中。”
君不語道:“昆侖派中一位極有成就,碩果僅存的老前輩,不過……”
王修道:“不過什麼?”
君不語道:“合他們三人之力,隻怕也未必能是藍天義的敵手,何況,藍天義一直在普傳絕技,他要把身側所有護法都造成武林中第一流的人物。”
江曉峰道:“兄弟倒極願追隨君兄。混入藍天義屬下之中,見識下一下。”
君不語道:“而且,藍天義也把你視作背上芒刺,必yù殺之而後快。“
王修道:“為什麼?”
“這也許和王兄適才所說的江兄奇遇有關了,因為他打敗了藍福。”君不語說。
王修怔了一征,道:“有這等事?”
江曉峰苦笑一下,道:“我為救彌陀寺方丈的xìng命,保護金蟬,不得不用出全力了。”
王修沉吟了一陣,目光轉到君不語的身上,道:“君兄覺著應該如何?”
君不語道:“王兄才華過人,強過兄弟甚多……”
王修接道:“兄弟慚愧的很,如是真有才華,也不致有著進退失據之感。”
君不語道:“王兄並非是在和藍天義鬥智,藍天義的才慧決非王兄之敵。”
王修道:“那是說藍天義手下有著一位極具才智的人物……”
語聲一頓,接道:“那人想來就是君兄。”
君不語笑道:“王兄誤會了。”
王修道:“這就叫在下想不通了。”
君不語道:“金頂丹書上,不但記載了武功,而且還記載了江湖上各種謀略,王兄在和金頂丹書及夭魔令上記載的謀略詐術搏鬥,非王兄之才,諸位早已落入藍天義的手中了。”
王修道:“君兄之意,是說如不能取得丹書,魔令,永遠無法勝過藍天義了?”
君不語道:“不錯。”
輕輕歎息一聲道:“藍天義能在兩天之內。想出了王兄是用遍布天下的福德祠(土地)、廟、作為互傳消息之處,而王兄也能在一兩天內,發覺此法敗露,計上加計,謀中用謀,引他步入歧途。”
王修歎道:“這些事,都未能瞞過君兄,足見高才,尤過兄弟。”
君不語道:“這有些不同,我是冷眼旁觀,而且事後了然。”
望了江曉峰一眼道:“目下最為重要的兩件事,一是諸位的安全,二是取得丹書魔令,至少也得把它毀去,隻要丹書和魔令一天在藍天義的手中,他的武功,才智,就無窮無盡。”
王修道:“君兄對此有何高見?”
君不語道:“兄弟經過了一番深思之後,覺著隻有一個辦法,使江兄偽裝死亡,先消去那藍天義追殺江兄之心。”
王修道:“藍天義已存了必殺江少俠的決心,牽連所及,我等亦難逃身遭搏殺之危,目下似乎是也隻有這辦法了,偽裝死亡並非難事,難的是要使那藍天義瞧不出一點破綻,他一身武功卓越超群,豈能瞧不出一個人是真死還是假死。”
君不語道:“所以,咱們要真死。”
江曉峰心頭一震,忖道:“如是真要我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和藍天義打上一架才是。”這是他心中之念,並未說出口來。
隻見王修微微一笑,道:“李代桃僵,找一個人替他死,是麼?”
君不語道:“這法子雖是有失正大,但情勢迫人,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王修道:“法子倒是不錯,但那代死的人,隻怕不易尋找。”
君不語道:“這個兄弟已然找到了。”
王修道:“現在何處?”
君不語笑道:“請暫恕兄弟賣個關子,今夜二更時分,兩位再到此室相會。”
話聲一頓,道:“兩位不可早來,也不能來晚,到此之後,以三聲蛙嗚為號,如果兩位聽不到回應之聲,立即撤走,那可能說明咱們計謀已經敗露,千萬不可久停。”
王修略一沉吟,道:“就此一言為定,我們告辭了。”
轉身向外行去。江曉峰緊隨身後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