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恩斷情絕(3 / 3)

江曉峰道:“是的,晚輩就住在藍家風的閨閣之中。”

王修道:“住在藍家風的房中?”

江曉峰道:“是的,晚輩亦憑著住在藍姑娘的閨房之中,有些大過荒唐,但那是藍夫人的意思,非要在下住在這裏,她說此地才安全一些。”

王修輕輕歎息一聲,道:“藍夫人被殺之時,你也在房中?”

江曉峰道:“晚輩在房中!

王修道:“那你為什麼不出手救她呢?”

江曉峰道:“唉!那時,晚輩正在行功緊要關頭,心無旁騖,雖然覺出有異,但卻無法查看。”

王修沉吟了良久,道:“如若我拖延的時刻不夠,隻怕也要傷在藍天義的手中了。”

江曉峰道:“這也是很適當的巧合,但也是藍夫人用盡心機的安排……”

望了王修一眼,接道:“但也非王老前輩的臨敵智慧,難以成功,這三件缺一不可。”

王修微微一笑,道:“四個月的時間,不算太長,但你卻似經曆了數年一般,智計大進。”

江曉峰道:“藍夫人在這四個月中,不但替我安排了緊密的學武時間,而且也惕勵了我的智慧使武學和智謀並進。”

長長籲一口氣,接道:“這四個月的時間中,使晚輩進人了另一個境界,至少,使我感覺到武功一道,淵博深奧,並非最人人都可能練成絕技,良師、稟賦、缺一不可。”

王修道:“你似乎在這四個月之中。收獲不少。”

江曉峰道:“不錯,這四月時間,應該抵得我十餘年的所得,有過之而無不及。”

王修心中暗道:“總共隻有四個月時間,就算那藍夫人是當代第一良師,你是稟賦極佳的學武之才,但四個月時間太短。

練得三五招奇絕之技,也還罷了,如說能夠盡窺武學堂奧,未免是過甚其詞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此刻時間還早,我們最好在此等到人夜之後,再行上路,借此時間,江世兄把經過之情,仔細的告訴在下。”

江曉峰道:“那藍夫人已經告訴在下,要我把經過之情,詳細告訴老前輩。她說,老前輩的才慧,可以幫助我解決很多武功上的難題。”

王修長長籲一口氣,有如突然放下一付千斤重擔一般,暗然中有一種舒暢的味道。

江曉峰奇道:“老前輩……”

王修接道:我此刻才想明白了一件事。“

江曉峰道:“什麼事?”

王修道:“那藍天義並非是天價很高的人,但他在武功上,卻有著很超異的成就,雖然,他擁有了丹書、魔令,但那究是死物,如若是天份不夠,很多地方無法解得,可是,他卻娶了一個賢淑美慧,才智絕倫的妻子,藍天義雖有丹書:魔令,卻不能盡得其中奧秘,所以,每當他遇上傑出的高手時,常遭敗績,每一次失敗之後,都得他夫人指點應對之法,才能在下一次搏鬥中製服強敵。”

江曉峰造:“老前輩的推論,雖然有理。但其間尚有不足王修微微一笑道:“你能提出反駁,足見這四月之中,有了極大的長進,藍天義如是偶有一次,那是不足為據,但就在下所知,數十年來,藍天義常虧正通,他得丹書、魔令數十年,而不能豁然貫通,必需要敗在敵手之後,再去求解,然後用兩三天的工夫,學得製勝之道,這至少可證明一件事。“

江曉峰道:“證明什麼?”

王修道:“證明他隻學得那丹書、魔令上片片段段的武功,藍夫人卻是盡得神髓,每次在他落敗之後、指教他破敵之法。”’江曉峰道:“老前輩這一解說,晚輩也恍然大悟了。”

王修道:“快說你留在藍府的經過吧,說得愈詳盡愈好,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藍天義誌圖江湖,咱們也要在藍府中,找出對甘藍天義的法子。”

江曉峰略一沉吟,道:“老前輦把菜田在藍府之後,藍夫人帶我到藍家風的閨房中,立刻就開始傳我武功,她從不和我說一句沒有用的話,在傳授武功中,又設法促使我增長謀略。”

王修道:“食用之物呢。”

江曉峰道:“都由一個老嫗按時送來,偶爾藍夫人也親自送來。”

語聲一頓,接道:“藍夫人督促的很勤,把我每一寸光yīn,都算得緊促無比,使我無片刻閑暇,她每rì來三次,傳我口訣,糾正錯誤。”

王修皺皺眉頭,道:“四月之中。沒有一rì例外麼?”

江曉峰道:“有一次,一連三rì未至。”

王修道:“你沒有問過她麼?”

江曉峰苦笑一下,道:“晚輩應該問麼?”

王修想不到他會有此一問。怔了一怔,道:“這個麼,在下倒未到。”

到江曉峰道:“藍夫人第四天出現之後,就立刻要晚輩把他傳授的武功練習了一遍,她看過之後,頗有讚賞之意,又開始傳我武功。”

王修道:“藍夫人胸羅武功,浩瀚如海。短短四個月,你又能學得好多呢?”

江曉峰道:“這個麼,藍夫人倒是對晚輩說過。”

王修道:“她說些什麼?”

江曉峰道:“她告訴晚輩傳授我的武功,都是武功中的武功,也許我會發覺學的武功眼下並無太大的用處,但每過一段時間,我貫通了某一點之後,就會有著飛躍進步的感覺,除了傳授我武功之外,又授了我很多口訣,不過,她最後告訴我,一句話,除非能毀去或得到金頂丹書或天魔令,武林中永遠無人能夠困攀住藍天義。”

王修點點頭,道:“那是武學大成,一代江湖高手的集體智慧,包括正邪兩麵才慧人物,藍夫人智慧再高,也無法和他們抗拒……”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你再想想去,那藍夫人還說過些什麼話,須知她的一句話,都會影響到今後江湖大局,所以,你必須要仔細的想想,不能遺漏。”

江曉峰道:“她傳我三招奇學,兩招劍術,和一記掌法,要我牢牢記在心中,隱秘練習,不能讓人知曉,除非xìng命交關時,才可用以克敵。因為每招隻能使用一次,如若這三招之秘,過早泄漏,江湖大局,就無法扭轉了。”

王修道:“她那樣鄭重的告訴你,自然是不會有錯了,你要牢牢的記在心中。”

江曉峰沉思了一陣,道:“她還說過一句非常重要的話,晚輩幾乎忘了。”

王修臉上泛現出興奮之sè,道:“什麼話?”江曉峰道:“還有一種製服藍天義的辦法,她不忍說出,但她說老前輩可知會想得起來。”

王修眉頭一皺,沉吟了良久,道:“就這樣簡單的一句話?”

江曉峰道:“晚輩一字未漏。”

王修道:“藍夫人倒是看得起我,容我慢慢的推想吧!

輕輕歎息一聲,接道:“再想想看,她還說了些什麼?”

江曉峰思索了一陣,道:“她說藍姑娘是一位心地善良的人,要我們好好照顧她的女兒。”王修道:“隻有這些麼?”

江曉峰道:“也許那藍夫人還說的有,但容晚輩慢慢的想想,想到之後,立時奉告。”

王修苦笑一下,道:“我一直想著那藍夫人會說出對付藍天義的辦法,故而苦苦追問,但我卻忽略了,她是既具婦德,又明大義的人,怎會明白說殺死丈夫的辦法呢?她這般暗示我們,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右手深入懷中。摸出一枚金釵,道:“你見過這枚金釵麼?”

江曉峰接在手中。瞧了一陣,道:“恕晚輩眼拙,瞧不出這一枚金釵和一般金釵有何不同?”

王修道:“不同之處,最這枚金釵乃是那藍夫人所有之物。”

江曉峰又仔細瞧了那金釵釵一陣,隻覺除了金釵上的花紋稍為複雜一些外,再無不同之處,搖搖頭,道:“晚輩仍是瞧不出來。”

王修道:“江世兄可曾留心到那藍夫人是否常戴這枚金釵。”

江曉峰沉思了良久,道:“就在下記憶所及,藍夫人似是常戴著一枚玉釵,這枚金釵,似是從未見到過,不過……”

王修道:“不過什麼?”

江曉峰道:“四月相處,藍夫人和晚輩相見百次以上,晚輩似乎是隻有兩三次瞧到她頭上的玉釵,因此,實不足為憑。”

王修道:“你瞧到的都是玉釵,那可證明藍夫人很少帶用金釵,就藍夫人的生xìng而言,似乎也不喜金釵,這其間,自然是大有道理了。”

接過金釵,藏入懷中,接道:“還有一樁事,我們談完之後,就可以坐息一陣,準備動身了。”

江曉峰道:“什麼事?”

王修道:“你那份奇異的裝束,藍天義一見之下,竟然會嚇的落荒而逃,可證明那形貌,並非是藍夫人虛構出來,世間確有這麼一個人,而且那人在藍天義的腦際之前,還留有很深刻的印象,使他在一見之下,竟難自禁,無暇分辨真假。”

江曉峰道:“老前輩見多識廣,那人的形貌,又極特殊,應該是不難想出來。”

王修輕輕歎息一聲,道:“如若他是武林中極有聲望的人,在下相信一眼就可以認出來,但我從未聽過見過那樣一位人物。”

江曉峰道:“但那形貌能一下子嚇退了藍天義,自然是不會假了。”

王修道:“那是二位真正的隱俠,身懷絕世武功。而又不為人所知……”

目光盯注在江曉峰的臉上瞧了一陣,道:“也許他和你一樣……”

江曉峰奇道:“和我一樣?”

王修道:“是的,他也經過了一番改扮。”

江曉峰道:“但他是誰呢?這樣一位高人,江湖上竟然無人知曉。至少,武林中,也該有他的傳說啊!”

王修突然仰起臉來,望著藍天白雲,長長籲一口氣,道:“因為世間根本沒有這樣一個人,所以,武林中無人知曉。”

江曉峰道:“如是沒有這樣一個人,那藍天義怎會見了她驚懼無措呢?”

王修神情肅然的說道:“因為那人出現的太突然,你我沒有聽人說過,那藍天義也沒有聽人說過,但那藍天義,卻有數次敗在那怪人的手中,所以,你易容出現,使那藍天義驚震到失措之境,因為,太出他的意外了。”

江曉峰道:“老前輩語含玄機,晚輩是愈聽愈糊塗了。”

王修道:“事情很簡單,這怪人就是藍夫人所裝扮,而且曾數度現身,阻止那藍天義為惡江湖,所以她親手為你易容,如若世間真有其人,不但那藍天義知曉,藍夫人也應該知曉才是,但是她卻從未提過。”

江曉峰道:“老前輩說的有理,但中間仍有很多細節,叫人想不明白?”

王修道:“事實上事情已經明顯,如若這世間真有一個人,隱名任俠,不願人知,肯出手和藍天義為難,自然是早已知曉了那藍天義的惡跡。但卻在數度交手之中,竟然不肯取他之命,除藍夫人之外,誰肯如此對他……”

輕輕歎息一聲,接道:“這件事,我們可以想到,那藍天義也可以想到,所以,他在那人數度出現之後,可能從拳路上猜出了他的身份,那是藍夫人所扮裝,但他殺了藍夫人之後,你卻陡然出現,方使他驚慌失措。”

江曉峰道:“老前輩這一提示,使晚輩茅塞頓開。”

王修道:“藍夫人不但是一位賢淑的女子,也是一位智計絕倫的巾幗女傑,可惜她死的大慘,太早了一些。”

江曉峰道:“這麼說來,當今武林之中,確已無人能夠製服那藍天義了?”

王修道:“有,就是你。所以,你要多多惕勵。唉!除你之外,武林中還有幾位高人,也許有機會和藍天義動手一搏,不過,他們至多能夠保持個不勝不敗之局,如若想勝過藍天義,恐非易事了。”

江曉峰突然想起了公孫成說起的黃山聚會之事,當下說道:“晚輩聽那公孫老前輩提過,在黃山盤龍穀中隱居了一位絕世高人,隻可惜,公孫前輩沒有告訴在下那人的姓名。”

王修微微一笑,道:“咱們今夜動身,就是要趕往黃山盤龍穀去,明rì六月十五rì之夜,正好是藍天義六十誕辰,藍天義去年發動,原想在一年之內,使武林中大局改觀,但他未料到藍夫人從中破壞,拖了他一年的時光,這珍貴的一年,暴露了藍天義的yīn謀,也給我們做了很多的準備,各大門派都已覺醒,隱患黃山的一對高人,也為公孫成和在下說動,答允出手,救助武林同道,明天午夜,月圓時分,盤龍穀內,將有一場決定武林命運的聚會,我雖無法說出都是些什麼人物與會,但據說,有不少是退出江湖的武林高人……”

江曉峰接道:“晚輩未受邀請,隻怕不便作不速之客。”

王修笑道:“你是主角,我要奉命請你與會的……”語聲一頓,道:“那是一場很難得的聚會,如非藍天義發動這次武林大變,這些人老死也難碰頭一次。”

江曉峰道:“可是,咱們已來不及了,黃山距此,迢迢千裏。就算不顧及被藍天義屬下發覺追蹤,咱們也無法在一rì夜之內趕到黃山。

王修道:“你忘了你那一位鳥王叔叔了。

江曉峰道:“呼延嘯叔父何在?

王修道:“我已和他約好,今晚二更時分,在金山寺後相見。

江曉峰微微一笑,道:“老前輩布置真是周密,除了鳥王呼延嘯,能以巨雕載人飛行之外,遍天下再無人在此能耐了。

王修目光一掠江曉峰接道:“江世兄,你從藍夫人學武一事,除了呼延嘯之外,再也無人知曉,希望你暫時不要泄漏出此中之秘。

江曉峰點點頭道。“晚輩敬遵所命。”

二人輪流坐息了一陣。待天sè將近二更,王修取出江曉峰改扮時穿的黑抱。瞧著一陣,撕碎埋入地下,動身趕往金山寺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