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嘯道:“令堂告訴我時,說那痣有黃豆大小,但那時你年紀幼小,此刻,你已chéngrén長大,也許那紫痣也隨著長大了!”
江曉峰霍然站起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我母親為什麼把我身上的暗記告訴你?”
呼延嘯搖搖手,道:孩子,你快坐下,不要大激動,令堂告訴我你身上的紫痣,自然是有她的用心?“
江曉峰道:“什麼用心?”
呼延嘯道:“她知道老夫是一個可信任的人,所以,告訴老夫的用心,希望老夫能有保護你的機會。”
江曉峰道:“我母親肯把我身上的暗記告訴你,她和你應該是很有情意了?”
呼延嘯道:“孩子,令堂和老夫雖然相識了數十年,但我們一直是清清自白的朋友,你可不能胡思亂想。”
江曉峰道:“在下求老前輩事,不知是否答允?”呼延嘯道:“什麼事?”江曉峰道:“告訴我,我母親現在何處?
呼延嘯道:“這個麼?老夫不知道。”江曉峰道:“老前輩說的是真實之言麼?”呼延嘯道:“老夫為什麼要騙你?我們已經五六年沒有見麵了。”江曉峰沉思了一陣,道:“老前輩既和我母親相識,想來對我生身之父,亦甚熟悉了。”
呼延嘯道:“你爹爹麼?哼!老夫不認識他。”江曉峰證了一怔,道:“不認識?”
呼延嘯道:“孩子,咱們不談這些事,此刻,你心中已經明白,老夫為什麼要你學武功、應該是心中再無懷疑了!”
江曉峰目睹提到生身之父後,那呼延嘯臉上現出激怒之sè,已覺出其中大有文章,如若強行追問,定然間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在rì後再設法探問了。
心台一轉,緩緩說道:“目下藍天義造劫江湖,生靈塗炭,老前輩難道就袖手不問麼?”呼延嘯道:“你母親解托我好好的照顧你,我一定要設法把你造就成林武林奇葩,世人都對我有著很深的誤解,隻你母親是唯一知我信我的人,我不能負她所托。”江曉峰道:“學你百禽掌法,需要好多時間?”
呼延嘯道:“你已有金蟬步的基礎,自然是比別人要快一些,但如要學的純熟,至少也要半年以上的時間。”
江曉峰道:“這樣久麼?”呼延嘯冷冷稅道:“一種絕技,耗費半年時光,還能算久麼?老夫以畢生的jīng力,創出這套‘百禽掌法’,你半年能夠學會,已經是很便宜的事了。
江曉峰道:“老前輩不要誤會,晚輩是想半年之後,整個武林,恐怕都將為那藍天義所控製了,那時,他霸業已成,再想把地霸主之位推翻,隻怕不是易事了。”
呼延嘯道:“你好像很關心那藍天義的事?”
江曉峰道:“覆巢之下豈無完卵,如是讓藍天義成就霸業,咱們不作他的屬下,為他役用,就要被他殺死了。”呼延嘯微微一笑道:“不要緊,就算那藍天義霸得天下,不留寸土,老夫傳你役身之本,你也可乘鳥飛翔,邀遊天空。”
江曉峰道:“老前輩,一個人費盡千辛萬苦,學得武功,如是不能使它為人間主持正義,這辛苦有何代價了難道一個人學了武功,隻是為了逃避惡人的傷害麼?
呼延嘯證了一怔,道:“老夫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學了武功,究竟該作些什麼。”
江曉峰道:“如若是對人耗費了幾十年的時光,jīng力,學成了武功,全無一些目的,這武功學來有何意義?”
呼延嘯沉思了一陣,道:“孩子,你說的倒也有理,不過,那藍天義的氣候已成,就算老夫舍命助你,但咱們兩個人,也不過杯水車薪。於事何補?”
江曉峰道:“如是人人都作此想,武林之中,隻怕再無和藍天義抗拒之人了。”
呼延嘯略一沉吟道:“說起來,藍天義這人的耳目之靈,心機之深,確實可怕,老夫已很多年未在江湖上走動,隱居於廬山分雲峰上,我喜愛廬山的濃雲飛泉,就在那裏停了下來,隻有一個童子,為我炊食作伴,想不到,我的住處,竟然被那藍天義打聽了出來,而且竟然被他買通了那為我夥食的童子,在食物之中下了毒,而且我中毒當rì,藍福就趕到,在分雲囫峰下,和我力拚百餘招,我中毒發作,無能再戰,藍福就指令和在一定的時限之內、趕往一定地點全麵,臨去之際,丟下了一粒解藥。說明這解藥隻能維持中rì,老夫無可奈何,隻好依限趕到,但老夫想不到。竟會遇到了你,以後的經過,你都是親眼所見,用不著老夫再多敘說。江曉峰道:“藍天義誌在統霸武林,他與老前輩全無恩怨,但卻一樣的在你身上下毒……
呼延嘯哈哈一笑,道:“孩子,今不用挑撥我的怒火,老夫這一生中,一向是隨心所yù。除了令堂之外,老夫一向不受任何規戒,禮法束縛,老夫不理江湖上要發生如何大劫,那些都和我毫無關連。因為老夫行事,一向沒有章法,所以,武林同道中,也一向把我看成邪魔外道,老夫也做得求他們諒解,武林中既不敬我,我又為什麼為他們賣命……”
江曉峰接道:“老前輩,話不是這麼說,人間有是非……
呼延嘯長長歎息一聲,接道:“一瞬間,不要給我講道理,老夫一生中從不願受人之教,我一生中也希望去愛護一個人,但我始終未能找到那個人……”
語聲突然停了下來,雙目凝注在江曉峰的臉上,瞧了一陣,道:“想不到,在我垂暮之年,那人被我找到,孩子,我要用我全部心力幫助你。”
江曉峰突然發覺他雙目中閃動著瑩瑩的淚光,神情癡呆,若有所思。
那木然的神情,給人一種淒涼的感受。
江曉峰重重咳了一聲,道“老前輩……”
呼延嘯如夢初醒般啊了一聲,道:“孩子,咱們該走了,先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你練習武功江湖上的高人很多,隻不過,有很多逃避塵世,不願在軟塵中爭名奪利,藍天義如是鬧的大利害,他們就不會坐視,再說藍天義以數十年的時間,建立的俠譽,已然深人人心,就算舉證曆曆,一時間也難使武林同道覺醒,因此,必須要有血的事實,才能使江湖上人心覺醒,現在你急也無用,這是天意,人力豈能挽回。”
江曉峰心知他說的不錯,再說公孫成等,都已逃出劫難,傳訊武林的事,自有他們安排,一下站起身於,道:“咱們到那裏去呢?”呼延嘯道:“老夫帶你的去處,那是一處人間仙境,而且是人跡罕至,藍天又決對不會找到那個地方。”當先躍上雕背,騰空而去。江曉峰也騎上一隻巨雕,被空直追。
這一番騎雕飛行,和適才又不相同,百鳥相隨,前呼後擁。
江曉峰心中暗道:“一個人的役身術到了此等境界。空如鳥中之王,軍羽文禽,自能解頤,實也用不著找人作朋友。
鳥群行約兩個時辰,停在一處曠野小溪之旁,飲水休息一陣之後,重又向前飛去。突然間,閃光耀鳥群飛人了濃雲層中,密集的雲氣。使人如人暗夜,伸手難見五指。
突然,耳際間響起了一聲鳥鳴,一鳴百和,群鳥齊唱。江曉峰仔細聽去、隻覺那和鳴群島,似有節奏。除了悅耳動聽之外,似乎還襲鳴聲連給,以免錯失相撞。呼延嘯縱聲大聲道:“孩子,這就是老夫唯一的慰藉了”。江曉峰道:“這絕美是人間奇事、如非身臨經受,實是做夢也想不到。”
呼延嘯道:“孩子,坐穩一些,如是在青天白rì之下,就算你跌下雄背,還有施救之法,此刻視界不明,如是跌下雕背,那是非要跌個粉身碎骨不可了!”
江曉峰道:“晚輩自會小心。”
談話之間巨雕已飛出滾去,視界陡然一清。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巨雕緩緩向下落去。
但沒寒氣漸減,一陣和風迎麵撲來,挾帶著陣噙香氣。
江曉峰凝目望去,見是一道深穀,穀中綠草如茵,山花競豔,四麵山壁夾峙,景物十分清幽。
呼延嘯低聲說道:“老夫找到了這樣一處所在,原本想作為rì後隱居之地。”
江曉峰仔細望去,隻見這道峽穀,長約百丈,寬約甘餘丈,四麵都是高聳的石壁,石壁上長滿了翠鬆,目光四顧不見山石。峰頂上傳來了陣陣鬆濤,更顯得這山穀柔美清靜。
江曉峰道:“這山穀中的景sè很美,而且不寒不熱,倒是很適宜留局之地。”
呼延嘯道:“深山大洋之中,實不乏這等美麗山穀,但此穀不同的是它的隱密,四麵山壁間,長滿了青翠的鬆樹,山穀底直達峰裏,就算到了這山峰頂上,因四麵峰壁和穀底。都是一sè的翠碧,別人也無法瞧得清楚穀底景物,也想不到這穀中會住人,藍天義本領再大一些,也無法找一到此地。江曉峰道:“這穀中一切都好,隻是缺水,如是每rì爬上山峰取水,那也是夠麻煩的了。“
呼延嘯微微一笑道:“按理說這四員高峰,該有山泉流入穀中才是,但這塊地方,卻是不見一道山泉,和廬山到處雲氣,飛泉,景物籠照於迷蒙之中,全然不同。
江曉峰過:“那是說咱們真的要每rì上山取水了。”
呼延嘯道:“如是這樣麻煩,老夫也不會選擇這樣一處地方了”
江曉峰道:“那是說穀中有水了。”
呼延嘯道:“走,我帶你瞧瞧去。”轉身向前走去。
江曉峰隨著呼延嘯的身後行去。呼延嘯行到靠西首一處懸崖下,笑道:水源就在數文之內,你瞧瞧它在那裏。“江曉峰凝目望去,隻見數丈外有片青草,特別深長微微一笑道:“可能在深草中。“
呼延嘯點點頭道:“不錯,咱們瞧瞧去吧,也許還可瞧到條魚。”放輕腳步向前行去。江曉峰道:“什麼樣的怪魚?”
呼延嘯道:“老夫既然稱它怪魚,自然是叫不出名字了。
江曉峰笑道:“原來如此。”
那片青草高及腰際,呼延嘯小心翼翼的伸手分動緩行。
江曉峰看他小心之狀,也隻好放輕腳步而行。深人草叢五尺,跟前立時泛現一泓碧綠的潭水,潭不大,隻不過兩大見方,但見水sè青綠,行近邊,頓覺有一股逼人的寒氣。
呼延嘯凝目向水潭中瞧了一陣,搖搖頭道:“沒有出來!”
江曉峰道:“那怪魚是什麼樣子?
呼延嘯道:“全身血紅,長約八尺,一對金眼,頭上生有紅冠,遊動之間,紅群閃動,潭水都映紅sè。
江曉峰道:“那是什麼魚?晚輩從未聽人說過。”
呼延嘯道:“老夫也未聽人說過啊!不過我知道當今之世中,有一個人知道。”
江曉峰道:什麼人?“
呼延嘯道:“神算子王修,隻是他行蹤飄忽不定,沒有法子找他。
江曉峰道:“晚輩也曾聽那公孫成老前輩談論過此人。似乎是他胸羅甚博。”
呼延嘯道:“不錯,神算子王修可算得當今之世中一位專人,過去,常在江湖之上走動、論人咎,無不應驗。可惜的是他願無定所,找他十分困難,是否能碰得到他,就全憑運氣了。”江曉峰道:“他的武功如何?”
呼延嘯道:“這個…老夫就不清楚了,就老夫所知,似乎是神算子王修,從未和人打過架……”話聲微微一頓,道:“不過,他會武功,決然是不會錯,隻是高低就使人無法預測了。”
江曉峰凝目向譚平裏去,隻見潭水青綠。深不見底,再瞧四處,又不見泉水流人潭中,心中大奇,問道:“老前輩,這水由何處而來,既不滿溢潭外,又不見有來水流人潭中……”
呼延嘯哈哈一笑,接道:“這水潭的奇怪,也就在此了,老夫兩年前到此之時,渾水距岸一寸,兩年後還是這個樣子。”
江曉峰道:“穀中既有水源,老前輩又能設使猛禽捕走獸為食。
隻是還有宿住之處……“
呼延嘯笑道:“西北角處懸崖之下,有一座山洞,可以容身,你可以安身在這裏學武了,過幾rì老夫指命群食。引幾隻魚鷹到此,替我們抓魚米食用。
江曉峰歎道:“晚輩和老前輩避世於此骨山有水,食宿無憂,可憐武林道上,不知要被藍天義鬧成什麼光景了,晚輩想來、那定然是天翻地覆,血雨腥風。”
呼延嘯道:“孩子,你現在不用想的太多,安心練武功,你武功成就愈高,解救武林危難的希望愈大。這等徒托空想,於事何補呢?”江曉峰道:“老前輩說的是。”於是,兩人在穀中安居下來,呼延嘯除了傳授江曉峰的武功之外,大部分時間,都靜坐運功。
時光匆匆,轉眼之間,兩人已在穀中住了四月時光。深山幽穀,不見人影,江曉峰除了練習掌法之外,就是靜坐用功,呼起嘯從旁指導,進境奇建,一rì千裏。
這回,呼延嘯目睹那江曉峰練完了一套百禽掌法,看他身法的配合,竟然已盡得神髓,心中大是喜悅,笑道:“孩子,你比我估計的時間,竟然快了一個多月,看你練習這套掌法,似是已盡得竅要,能否百尺竿頭,再進一步,那要看你天賦了,老夫想由今rì開始,傳你役鳥之術。”
江曉峰道:“那役鳥之術,隻怕是難有所成。不知此刻江湖上情形如何,晚輩想出去瞧瞧。”
呼延嘯略一沉吟,道:“你如想把役鳥之術,練到我這等境界,窮十年之功,也是無有可能了。但老夫收有不少猛禽,這些猛禽追隨我時間甚久,大都靈xìng,經我常年馴練,可以合作政敵。這些猛禽,約在百隻左右,十分容易役使,老夫想在三個月內,可以使你役使百隻靈禽,你學會役鳥之術後,再行下山不遲。”
江曉峰道:“老前輩的盛情,晚輩感激不盡,但晚輩心懸武林變敵,恨不得立即動身……”
呼延嘯歎息一聲,接道:“武林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單想學我這役鳥之術,老夫都不肯傳授,想不到一心傳你,你竟然不願去學。”
江曉峰道:“役鳥術乃人間奇絕之技,晚輩豈有不願學的道理,隻是,我想先看江湖上情形,唉!不知我那方姊姊現在如何!”呼延嘯道:“既是如此,咱們就明rì一早動身,老夫陪你。”
江曉峰喜道:“真的麼?”
呼延嘯奇道:“老夫幾時騙過你了?”
江曉峰笑道:“此乃小侄之願,不敢請耳。”
他和呼延嘯相處以來,一直是自稱晚輩,此刻陡然改口自稱小侄,顯然,兩人相處的情意大,似已向前進了一步。
呼延嘯仰勝望望天sè,笑道:“孩子,咱們到這山穀之後就開始練習武功,每rì除飲食。靜坐定外,不是練掌。就是論劍。
老夫就無暇在這山穀中,走上一遍。“
江曉峰笑道;小侄也未走過,這山穀長不過百丈,寬不過二十百丈,穀中景機一目了然。“
呼延嘯搖搖頭,道:“孩子,這道山穀,雖然不大。但卻是有甚多不同平常之處。”
江曉峰道:“有何奇怪之處,小侄怎麼一點也瞧不出?呼延嘯道:“第一件,此刻,早已是隆冬季節,到處大雪紛飛,高峰上積雪皚皚,這穀中卻未見一片落雪,是麼?“
江曉峰道:“不錯,小任就未想到這一層,我們進入這穀中之後,在小侄感覺之中,這穀中氣候,似是一直沒有多大的變化。”
呼延嘯道:“雖然,這山穀形勢特殊,四麵高峰環抱,形成這一處特殊的盆地,寒風難人,但也不致片雪不落。”
江曉峰道:“呼延叔叔說的不錯,仔細一想,這山穀卻是有些奇怪。”
呼延嘯聽他叫出叔叔來,心中大樂,哈哈一笑,道:“孩子,還有一件事,不知你留心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