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欲擒故縱(3 / 3)

藍福一聲不響,又揮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火折子,迎風晃燃!江曉峰舉起手中磁鐵一瞧,隨手在草中一試道:“毒針已然起出,目下隻要設法除去她身上所中之毒了。”

藍天義道:“你沒有藥物麼?”

江曉峰道:“她毒針起出,三五個時辰之內,不致於再有危險了。”

藍福怒道:“你沒有藥物,竟敢承諾為我家姑娘療傷。看不出你小小年紀,竟然是一個十分詭作的人物。”

江曉峰道:“但我胸有療毒之方,淬針之責。十分複雜,除我之外,天下再無人知此藥方。”

藍天義道:“好吧!你開出藥方吧!”江曉峰搖頭望望天sè,道:“明rì午時之前,配好解毒之藥,還來得及,要請藍教主代在下備匹快馬,趕往市鎮中藥店配藥。”

藍天義仰天大笑兩聲,緩緩說道:“如是市鎮藥店中能夠購得之藥,老夫那別莊之中都備得有,隻要勞駕同往別莊一行了。”

江曉峰略一沉吟道:“聽說教主那別莊之中,養了很多人猿,在下也很想去見識一下。”

藍福冷冷說道:“膽子不小。”

藍天義探手從懷中摸出一粒丹藥,投向江曉峰,道:“接著這粒丹藥,讓小女服下?”

江曉峰依言接過丹九丸,放人了藍家風的口中。

藍福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大事一般,低聲說道:“就老奴所知,那奪命金劍中的毒針,一向中人無救,不用聽他的鬼話了。”

江曉峰冷冷說道:“那隻怪你的見識太少了。”

藍福道:“武林傳言如此,難道是老夫捏造的不成?”

江曉峰道:“奪命金劍中的針上之毒,雖然見血封喉,但他卻並非無救之毒,最惡毒的還是這枚細小的毒針,隨著血行,在身體之內運行,十二個時辰之內,這毒針就隨行血刺中心髒,那時,縱然是華佗重生,也無法療治,中針如不在一個時辰之內,設法取出毒針,那毒針隨行血移動,就不易再行找尋了。”

藍福道:“你剛才用以吸出毒針,可是一塊磁鐵麼?”

江曉峰道:“不錯,但要最好的磁鐵,才能收效,除此之外,還要截住行血才成。”

藍福冷冷說道:“老夫隻要知曉它用磁鐵取針,那就夠了。”

藍天義淡淡一笑,道:“你得了金蟬子的武功,就目下武林而言,也算得第一流頂尖的人物,如是肯和老夫合作,rì後不難擔當一方雄主,如是還要和老夫作對,那是自取滅亡,再一次咱們相遇之時,老夫非取你之xìng命不可。”

江曉峰略一沉吟,道:“這個晚輩自有主意。”

藍天義道:“你若相信老夫能為你保密,那就為小女留下藥方。”

江曉峰道:“晚輩覺著,這藥方並無不可告人之處。”

藍天義道:“很好,老夫像你這般年紀時,倒也有你那樣的豪氣。”

江曉峰道:“現在呢?”

藍天義道:“存大義不拘小節,老夫誌在消會今後千百年的武林紛爭,自然就要用一些厲害的手段了。”江曉峰知曉多言無益,改變話題道:“此地無有筆墨,如何寫出藥方。”

藍天義道:“用枯枝燃燒,可燒成墨。”

藍福就地搶了幾根枯枝燃起。

江曉峰取過一根枯枝,道:“不知要寫在何處?”藍天義道:“就寫在小女的衣衫之上如何?”

江曉峰略一沉思,用柏枝在藍家風衣衫上寫下藥方,道:“照方服用兩付,一rì內其毒自解。在下就此別過了。”

藍福舉手一揮,玄真道長和金陵呀尖刻劍客張伯鬆,已雙雙躍出,並肩擋住了江曉峰的去路。

江曉峰一舉手中奪命金劍,冷冷說道:“兩位如若再中一劍中毒外,想在下不再施救了。”

藍天義道:“我們已知療救之法,縱然中針,也並非無救,三大高手,分由三方攻襲,最多你隻能傷得一個,識時務者為俊傑,聽老夫相勸,還是放下兵刃,也依我教,既可保全xìng命。

江曉峰暗暗吸一口氣,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藍天義。竟然無信無義,你們隻管出手……。”

藍天義哈哈一笑喝道:“你們閃開。”

藍福微微一怔,道:“放虎容易捉虎難……”

藍天義冷冷接道:“我要你們讓開。”

藍福不敢再行多口,右手一揮,張伯鬆、玄真道長立時又返回原位。

藍天義道:“江曉峰你去吧!有時間,好好想想老夫的話。”

江曉峰不再多言,轉身大步而去。

藍天義目睹江曉峰背影消失之後,低聲對藍福說道:“加派人手,監視他們的行蹤,然後,集中人手,一網行盡。

藍福一欠身,道:“老奴遵命。”

藍天義抱起藍家鳳,轉身而去。

且說江曉峰行約十丈之後,正待加快腳步,前奔去,突聞一個極低微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江兄弟麼?”人影一閃,常明已奔到身前。

敢情他就隱身在不遠一片草叢之中。

江燒峰正待答話,常明已牽住了江曉峰的衣袖。向前奔去。兩人聯袂而行,一口氣奔出了六七裏路。

常明停下腳四下打錄了一眼,舉步向一座高大的古墓行去。

那大墳四周古柏環繞,四周生滿了長約數尺的青草。江曉峰低聲說道:“常兄!這是什麼所在?”

常明微微一笑,道:“這是我們第三個存身之地。”江曉峰啊了一聲道:“常見才慧過人,未雨綢纓。”

常明道:“別讚小要飯的,這叫做狡免三窟,對付藍天義那種明惡人物,不得不用點心機了。”

談話之間。已然行近巨墓旁側。

隻見從草啟動。燈光透出,公孫成探出一個頭來,道:“快些進來。”

常明一把牽住江曉峰,鑽了過去。

江曉峰抬頭看去。隻見幾根木樁。支在地上,原來,他們竟在這巨墳一側,挖了一個大洞,用木柱撐持,外麵責或覆蓋,不知內情之人,實是無法瞧出。

位土洞不大,不過幾尺方圓,克可容得四五個人。

公孫成笑道:“挖人墳地,用以存身,實是不大該為的事常明接道:“這周圍十餘裏,很少有人家居住,咱們如不經營幾處存身之地,如何能逃避那藍天義的耳目“。

公孫成微微一笑,道:“聽你口氣,似乎是還有幾處障密歇腳地方了?”

常明道:“小叫花在這片荒野中,經營了七八處避身之地,就算他藍天義手下眾多,也夠他打上十天半月了。”

公孫成長長漢一口氣,道:“今宵一會,使在下感覺到事態嚴重,咱們機會不多了……”

方秀梅道:“不錯,憑咱們幾人之力,實無法和藍天義抗拒。”

目光轉到江曉峰的臉上,道:“兄弟,你怎麼離開了他們?”

江曉峰輕輕歎息一聲,把經過之情,很仔細的說了一遍。

公孫成點點頭道:“藍天義表麵上雖然鎮靜,但他內心很明白,他的武林霸業,和女兒有著很大關係。”

方秀梅搖搖頭道:“這個麼?賤妾不敢苟同。”

公孫成點點頭道:“姑娘如此說,必有卓見了。”

方秀梅道:“過去,我也這麼想,覺著那位藍姑娘,對藍天義的武林霸業,定然有著很大的作用,但我在那莊院中住了幾rì之後,覺著其中大有問題。藍天義的霸業,不一定要抑仗女兒。”。公孫成道:“姑娘可否說的詳盡一些?”

方秀梅道:“要很詳盡的說給諸位,藍天義不知在何處找了那許多巨大的人猿,而且又尋得了深港猿語的人物。把人猿都訓練成了身負絕技的怪物……”常明道:“身負絕技?”

方秀梅道:“不錯,我親眼看到人猿和武林高手相搏,看到它們生裂活人的手段。”

公孫成道:“方姑娘所謂的武林高人,不知是何許人物?”

方秀梅道:“南嶽三英,公孫成老前輩知道吧!”

公孫成點點頭,道:“不錯,南嶽三英,算得是武林中第一流局手。”

方秀梅道:“藍天義以三頭人猿,和南嶽三英動手。結果在一百招內,南嶽三英被三個人猿生裂而死,並且吸食了三英身上的鮮血。”

常明道:“小要飯聽人說過的古怪事情不少,但卻從未聽過人猿學成武功,還能搏殺武林高手。”

方秀梅道:“如非我親眼所見,別人說出來,我也不相信。”

常明道:“人猿生裂了南嶽三英之後,是否已發了獸xìng呢?”

方秀梅道:“可怕的就在此了,那三頭人猿,生裂了三英之後,竟然仍聽從號令,自行進入鐵籠,似乎是那些人猿,都已被訓練的通了人xìng,聽命令行事,而且奮不顧身。”

公孫成道:“那南嶽三英和人猿動手之時,是否用有兵刃了。”

方秀梅道:“用了兵刃。”

公孫成點點頭,道:“那別莊之中,一共有多少人猿?”

方秀梅道:“賤妾沒有仔細的數過,約略的估計一下,大約有五六十頭。”

公孫成任了一怔,道:“那的確是一股不可輕視的力量,五六十位第一流高手,絕對忠心不變,不辨是非,不受名利之訴,除非能找出一個jīng通猿xìng的人,找出獸xìng的缺點,加以利用,否則對藍天義毫無辦法。”

方秀梅道:“一時之間,到那裏去找這樣一位人物呢?藍天義準備了二十年,他有著足夠的時間,沒法去找出jīng通猿語獸xìng的人,這些人物,不是被他所用,也已經被他殺死了。”

公孫成道:“姑娘雖說的不錯,但古往今來,不乏具有絕世才意的梟雄,但又有那一個成就了武林霸業呢?”

方秀梅道:“神算子王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胸羅萬有,無所不能,不知他是否通解猿語?”

公孫成道:“這方麵在下也不清楚,不過,如若能找到他,至少他可以告訴我們一個辦法。”

方秀梅道:“就目前形勢而言,那藍天義已有著足夠的實力,藍家鳳似乎並非是舉足輕重的重要人物了。”

公孫成長長籲一口氣,道:“就方姑娘所見,藍天義那些人猿是否已經完全馴教成功了呢?”

方秀梅道:“就賤妾所見,人猿似是已馴教成功了。”

公孫成道:“那是說,近rì之內,江湖即將發生大變了?”

方秀梅點點頭,道:“就賤妾的看法,藍天義近rì內,似是就要有所行動,隻是賤妾無法預料他行動的確實rì期,和從何著手。”

公孫成正待答話,突聞一陣淒厲的怒嘯之聲,傳了過來。

常明霍然站起身子,一口吹熄了燈火,低聲說道:“公孫叔叔,來人很像是馬主呼延嘯。”

公孫成奇道:“那呼延嘯已然息隱江湖二十年,你怎麼會知曉此人?”

常明道:“小要飯的有一次隨師父同行,在魯南境內,聽到這種嘯聲,隻覺它淒厲無比,叫人聽來心悸,小要飯的在江湖行走很久,從來沒有聽到過這等怪異的嘯聲,因此問起師父。”

公孫成道:“你師告訴你的。”

常明道:“師父又很詳細的告訴我鳥王呼延嘯的往事。”

公孫成道:“你們師徒,和地照過麵麼廠!”常明道:“沒有,那也是一個無月天星之夜,我和師父,宿住在一座小廟之中,那厲嘯之聲,似是很遙遠,一聲之後,就不再聞。”

公孫成道:“距此有多少時間了?”常明道:“大約半年。”

公孫成道:“半年前,鳥王呼延嘯,又行重出江湖了。”

方秀梅道:“賤妾也沒有見過呼延嘯,但卻久聞其名據說此人能奴役百鳥。”

公孫成道:“不錯,他jīng通鳥語,能役百鳥,說起此人。也算當代一大魔頭,一店縱橫江湖,武林人聞嘯退避……”

語聲一頓,接道:“難道鳥王出山,也和藍天義有關不成!”

語聲方落,又是一聲尖厲的怪嘯聲傳了過來。

這一聲聽得極是清楚,顯然,來人又行近了幾人停身之處。

方秀梅低聲說道:“此人除了役使百鳥之外,不知他武功如何?”

公孫成道:“第一流的身手,當年藍天義,曾和他動手相搏公平一次,兩人力拚三百招未分勝負擔鳥王卻未敗而退。”

方秀梅道:“公孫兄可能確定來人是鳥王呼延嘯麼?”

公孫成道:“錯不了,天下再無第二個人,會發出這等嘯聲。方秀梅道:“呼延嘯院陡然在江湖之上出現,隻怕個中另有內情。“

公孫成道:“在下如甚懷疑,如若他當真是受藍天義邀請出山,咱們又多了一個強攻,而且他善役百鳥,咱們決無法逃過他的搜查……”側耳靜聽了一陣,接道:“rì下咱們對藍天義企圖已明,那莊院中的隱密他已知曉,實也再無留此必要。”

方秀梅道:“隻怕藍天義早已在各處要道之上,設了埋伏,咱們逃走不易。”

常明接道:“小要飯的自信安排的幾處落腳處十分隱密,就算他們人手眾多,也未必能很快找到,不如在此多留幾rì,讓他們追尋不獲之後,防守鬆解之時,咱們再走不遲。

公孫成道:“我本也有你這等想法。但鳥王呼延嘯突然出現,情勢已然大變,如是他幫助藍天義。必可很快找到咱們的行蹤,因此,咱們要走的愈快愈好,據我所知,那鳥王雖能役百鳥,但夜間群島目力不濟,咱們彼伏發現行蹤的機會減去不少,不過,此刻處境,步步殺機,咱們四個人。隻怕很難完全走脫,隻好走一個算一個了。”

望了江曉峰一眼,接道:“江兄懷有金蟬步的絕技,又有奪命金劍,在咱們四人中,走的機會最大。”

江曉峰道:“晚輩江湖閱曆,不及諸位甚多,單憑武功,走脫的機會,隻怕難及諸位。”

公孫成道:“藍天義實力強大的出人意料之外,咱們誰能逃出他們圍困,一大半要靠運氣,不論何人能夠脫身,都請趕往黃山一行。”

方秀梅道:“趕往黃山作甚?”

公孫成道:“我對天立過重jǐng,不泄露他們藏身立地,十幾年來,我一直未對人說過,但此刻情勢不同,武林大難,迫在眉睫,就算rì後身應誓言而死,那麼顧不得了。”

方秀梅道:“公孫兄說的什麼人?以藍天義目下實力的強大,小妹倒想不出,武林中還有什麼人能和他頷族。”

公孫成沉吟了一陣,道:“方姑娘請恕在下賣個關於,咱們四人之中,還無法確定,那一個能夠脫身離此,在下實是不便在說出來。”

方秀梅道:“你如不肯說出,就算有人逃離此地,那也是沒有用了?”

公孫成道:“在下寫好三封書信,諸位各帶一封,誰能逃離此地,錢趕奔黃山盤龍穀去。。,…”

方秀梅道:“盤龍穀,小妹在黃山住了數rì之久,怎麼從未聽過盤龍穀?”

公孫成低聲對常明道:“小要飯的,你出去瞧瞧看,那呼延嘯是否停在附近。”

常明點點頭,輕啟草門,緩緩探出頭去,四下打量一陣,不見人蹤,才回退室中道:“目力所及,不見人蹤馬跡,大約是不在此地了。”

公孫成晃燃火折子,點起燭火,就地畫出盤龍穀的形勢,並指點兩人住的地方,但卻始終不肯說出兩人的姓名。

江曉峰造:“這兩個老前輩可有姓名麼?”

公孫成道:“姓名自然是有,但在未見到兩人之前,諸位最好是不用知曉。一則可保隱密,萬一咱四個人都未能離此時,在下未說出他們身份,也算沒有違犯立下的誓言。”

江曉峰心中暗道:“不知是什麼樣的人物,竟然如此神秘。”

但聞公孫成道:“三位記牢那盤龍穀的形勢,這是救目下武林大劫唯一的希望了。”

方秀梅道:“地形已熟記胸中,但此地沒有筆墨,公孫兄如何修書呢了”

公孫成苦笑一下,從身上取出一方白sè紹帕,撕成三份,咬破右手中指,寫了“垂憐蒼生”四個血字。

三份血書,寫的一樣。

一種悲壯,淒涼的氣氛,使每個人都有著負重千斤的感覺。

公孫成緩緩把三份協書,折疊起來,分交三人收好,神sè肅穆的說道:“諸位萬一不幸被擒,隻要不說出地名,血書落人藍天義的手中,他也無法猜出血書作用。”

方秀梅道:“公孫兄但請放心”如若無法逃走也決不讓他生擒,我曾自作了斷。

常明道:“小要飯的身上帶有一粒毒九,一遇攔劫,我就含毒口中,那毒丸藥xìng奇烈,咬破人口,必死無疑,寧叫毒發身亡,也不會損你公孫叔叔的台。”

公孫成點點頭,道:“很好,很好。”

目光轉到江曉峰的臉上。

他口雖未言,但神情之間顯然是要那江曉峰,也許下承諾。

江曉峰乃極端聰明之人,豈有不知之理,當下說道:“晚輩如若遇上攔阻,定會盡奪命金劍中的毒針,和他們一決勝負,盡我所能破圍而出,如是力難從心,唯死而已。”

公孫成輕輕歎息一聲,道:“我們四人中,你的被圍希望最大……”

語聲一頓,道:“咱們該走了。”

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常明低聲說道:“公孫叔叔,咱們一起走呢,還是分開行動?”

公孫成笑道:“走在一起,實力要強大很多,事非得已時,再行分散,咱們都有破釜沉舟之心,隻要不是遇上藍天義和藍福攔截,足可和他們一戰。”

常明道:“先置死地而後生,小要飯的開道。”

身於一側。搶在公孫成前麵而行。

方秀梅嫣然一笑,道:“我瞧咱們幾人,都不是早夭之相,也許一個也不會死。”

幾人心懷大仁,反把生死之事看的談了,千古艱難唯一死,“但幾人笑談生死大事,輕描淡寫,全不放在心上。

公孫成撕下一塊藍衫,一包起傷指,緊隨在常明身後。

方秀梅居三、江曉峰斷後而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