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雷茲克投奔洛林的那一刻起,勃艮第帝國實際上已被判了死刑。偏偏那個輔政的魏瑪親王德林根完全不把國土狹小的洛林放在眼裏,整日做著“勃艮第天下第一”的美夢。少年皇帝菲利普則更不識相,居然對當初向洛林許下的割讓慕尼黑以南土地的條件後悔起來,派了個使者對亨利二世說:“咱們都是有國有家之人,幫個忙,救個災的,本是理數之常。當初不過使臣一時失言罷了。”
亨利二世得到雷茲克來投奔,正愁沒個借口滅了勃艮第,這下來了送上門的買賣,哪能不收?立刻指責勃艮第私毀盟約,下令阿爾西等人率領洛林軍八萬西進。(等候已久的良機終於來到。)
阿爾西果然不同凡響,還未親自出兵,便用一封書信招降了駐守柏林的勃艮第大將卡盧,沒費一兵一卒,得到了薩克森故都柏林,與勃艮第的科隆親王弗雷克對峙於紐倫堡一線。
此時的阿爾西並不擔心眼前的三十萬勃艮第大軍,在他眼中,弗雷克、德林根等人率領的軍隊與廢物無異。讓他最放心不下的卻是後方剛剛來降的雷茲克,於是他便乘機來了招絕的:原來出征之時,阿爾西以需要向導的名義,要雷茲克世子波魯斯先走一步,然後又親自上門請雷茲克喝酒,酒酣之餘,與雷茲克講了些哥倆好的話,又說:“我如今要遠行,你有什麼東西留給我,讓我也能睹物思人呢?”這雷茲克以為阿爾西真是想著他,就把隨身佩刀贈與阿爾西。
一到柏林,阿爾西便伺機賄賂了雷茲克的親信,讓他帶著雷茲克的佩刀去波魯斯的軍營中,說:“你老爹深恐阿爾西的排擠讒毀,又猜不透洛林王的心思,已經西歸故國去了,要你趕快動身。”波魯斯見了父親的信物,遲疑了半日,苦於在戰場前線,無法複核消息的準確性。終於在第二天帶著自己的舊部,以打獵為名,投奔紐倫堡的弗雷克。
這邊阿爾西早已擬好的表文發到維也納,向亨利二世報告了波魯斯叛變的消息,嚇得雷茲克趕忙吃驚出逃,在聖波爾滕被亨利二世的親衛隊趕上。絕望的雷茲克回維也納引頸就戮,卻不想亨利二世親自把他領到皇宮中,還慰勞他說:“你家國失和,委身於朕。你的好兒子心不忘本,懷念故土,這不過是人各有誌,不算什麼大錯。隻是勃艮第行將亡國,也不是一個波魯斯能夠改變得了的,可惜了一個人才重入虎口啊。”末了還拍拍雷茲克的肩膀說:“父子兄弟,罪不相及,愛卿何必如此害怕的出逃呢?”依舊以從前的待遇對待雷茲克。
真想不到,阿爾西的反間之計,沒搞倒雷茲克,倒讓亨利對他更為信任。(雷茲克還真得謝天謝地,哪世修來的福分?能碰上亨利二世這樣的好人(好得有些離譜啊),再換個別人恐怕就沒有日後的勃艮第帝國了。原本看到這裏笑笑倒也罷了,不過是亨利二世與雷茲克這兩位當世英雄的恩怨情仇的開篇插曲而已,偏巧《德意誌王朝史》上講到這裏時忽然跑進來個“湊熱鬧”的塞林曼,說阿爾西嫉賢妒能,是在協助勃艮第帝國作無道之事,幸虧亨利料理得當,重新獲取勃艮第人心。話雖不算錯,卻把阿爾西的行為推到一個極端,還是得讓人暈一把。且不說阿爾西實際上時時在想亨利二世所不能想,為亨利之不能為,看看亨利二世即位頭幾年的政績,就大多與阿爾西有關。亨利二世是個惜才如命之人,卻往往不考慮後果,對於世事之艱險,人心之難測,他似乎想得過於簡單。若無阿爾西的輔佐,真懷疑他是否撐得到萊茵河之戰的那一天——不過他的個人魅力還是不得不讓人佩服一番。)但此計卻害慘了雷茲克的“好兒子”波魯斯,德林根等人可沒亨利二世這樣的胸襟,一見雷茲克被亨利二世好好的在維也納接待,就懷疑波魯斯是洛林派來的間諜,把他派到德倫特東北六百裏的岑切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