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最後一節課上完後教室裏的學生都迅速收拾好了書包,教室外的天還陰著,眼看著有場大雨要下。
下樓要路過沈卻教室,剛到門口就聽見自己班上的何曼曼背著書包小跑到前麵搭住沈卻的肩膀。
何曼曼:“沈卻,陳叔來接你嗎?”
沈家的司機,早上還打電話來說沈思恒需要用車,他沒時間來接他了。
沈卻拿開何曼曼的手,平靜道:“我打車。”
“快下雨了,打什麼車啊,坐我家車回去啊。”說著何曼曼扯著沈卻就下了樓。
祝苑回去要坐公交車,她沒帶傘,走到公交車站的時候頭發絲上都是雨水。
原本應該跟著何曼曼一起走了的沈卻卻出現在了公交車站。
他坐在椅子上,耳朵上戴著藍牙耳機。
祝苑有些無措,但還是走過去坐下。
深秋的雨季,風一吹都帶著涼意,祝苑冷的打了個噴嚏,抬頭的時候瞥見一旁的沈卻微微蹙起眉。
是不耐煩的表情,祝苑自小最善於察言觀色,她挺直背脊,悄悄往旁邊挪了挪,離沈卻又遠了些。
周邊的學生走了個七七八八,最後才是祝苑等的公交。
很神奇,那天是祝苑和沈卻頭一次坐一輛車,他平時上下學都是陳叔去接送,祝苑住校一般都是周末坐公交。
蔡芬說過,在沈家不要麻煩別人。
那天的雨斷斷續續下了很久,沈卻獨自一個人坐在公交最後一排,祝苑坐在沈卻前麵兩排。
沈卻靠在椅子上,側眼看去剛好能看見祝苑白淨的側臉。
比起剛來江州的時候,小黑妞倒是變白了不少。
公交一路蜿蜒,祝苑下車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她和沈卻還要走上一小段路才能到別墅。
祝苑不理解他們有錢人,有錢,卻住的偏遠,離學校還遠。
那樣的三層小樓祝苑老家也有,可是聽蔡芬說過,那樣的房子,要好幾百萬。
回家的蔡芬正在門口拖地,看見祝苑的時候先是開口責備:“準備不打傘!全濕了。”
祝苑攤攤手:“忘了帶。”
看見祝苑身後的沈卻聲音卻柔和起來:“哎呦,阿莫怎麼不打車回來啊。”
沈卻從口袋掏出手機:“沒電了。”
以前這個點還沒回來,多半是出去玩了。
兩個頭發濕透的人站在門口換鞋,蔡芬找來幹毛巾給兩人。
祝苑給自己擦著頭發,沈卻從一旁經過的時候故意撞了她一下。
敵意,祝苑抬眼看向已經在往樓上走的沈卻,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
她剛來的時候蔡芬在她房間就和她說過,來了這裏不要招惹沈卻,他看著對任何人都是客客氣氣的,其實為人陰暗。
祝苑不解:“什麼意思?”
蔡芬神神秘秘湊過來:“沈卻這孩子自殘。”
屋外響起一聲輕響,祝苑出去的時候屋外什麼也沒有,隻有蔡芬放在走廊的掃把倒在地上。
……
沈思恒不常在家,偶爾回來就是看看沈卻的功課有沒有進步,家裏給安排的各項家教老師比傭人還多。
祝苑記憶最深的就是那個姓許的美術老師,她每次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這次來又是穿的一件紅色連衣裙,好身材一覽無餘。
在別墅的院子裏,許老師拿著畫筆糾正沈卻的錯誤畫法。
祝苑蹲在一旁的走廊下倒騰那盆快要枯萎的金桔。
這原本是蔡芬的活,可她總是忘了,導致院子裏的花草不知道死了多少,好在沈思恒不太在意,看見有枯萎的就叫蔡芬丟了再買幾盆新的放那裏。
自從祝苑來了這裏,澆花的活就成了她的。
可她隨蔡芬,也老是忘記。
跟著手機上的教程,祝苑給金桔重新翻了土,放了肥料,又鋪上一塊草皮。
許老師抬眼就看見彎腰給花草澆水的祝苑。
“這小姑娘的腿可真好看。”
沈卻停下筆,也看過去,祝苑穿著一條淺色牛仔褲,上衣襯衫紮進褲子裏,顯得腿又細又長,沈卻想起班上女生追求的筷子腿。
幾不可聞的一聲輕哼,沈卻又低下頭畫畫,許老師笑笑,拿過美工刀幫他削鉛筆。
隻是後來這原本用來削鉛筆的美工刀最後成了割傷祝苑左手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