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新晉弟子清晨統一操練,午休後便隨著各自的師傅走。
郝明燭最近很頭痛,因為路瀟並沒有隱瞞自己的實力,事實上,她也隱瞞不了。
“楚慕,你和我說實話,你到底是誰?”他根本不信一個少女在巫女的偶爾教導下,就能達到初級居士巔峰的水平,更何況路瀟一看就是打架老手。
路瀟默默地低下頭,睫毛顫動著:“師傅,其實我懷疑我是傀儡,就是巫族最害人的玩意。你不知道,楚慕竟然和我長得一模一樣,而我對親人很熟悉。所以很有可能我就是楚慕,被巫女帶在身邊像植物一樣培育,他們就放了個昏迷的假楚慕在那兒。”
郝明燭沉吟道:“那也不是沒可能,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路瀟嚴肅地說:“我可以肯定自己就是楚慕,很抱歉初見時對師傅您說的那些話,那時我完全憑猜測行事,不敢相信外人。”
郝明燭不動聲色地給她理了理衣服:“那你還說什麼我的身世,談音之類的話,楚慕,師傅不是傻子。”說完狠狠一勒她的領口,讓她瞬間停滯了呼吸。
路瀟麵色不變:“我也沒當您是傻子,我在說實話。”
她轉過身,示意郝明燭把手給她,他感覺到路瀟滾燙的後背,上麵逐漸浮出一個滾燙的傀儡印,以及紛繁複雜的“奴”字,而現在,那裏畫著把鮮豔的叉。
這是培育不成功,被遺棄的意思。
關於巫族的傀儡,郝明燭讀過記載這方麵的書,那些人的確會在茫茫人海中相中適合的少女,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狸貓換太子,帶走傀儡自己培育,變態地給他們刻上“奴印”。
那麼楚慕,就是不合格的,被消毀了記憶扔回來的傀儡。
“痛嗎?”郝明燭基本已經相信了路瀟的解釋,出聲關心道,他其實挺憐香惜玉的,這麼一個柔弱的小姑娘,還是自己的徒弟,以後還要相處很久,他也願意信任她。
路瀟憋回笑,看著郝明燭真誠的表情,她忽然有種欺騙的罪惡感,但不要指望路瀟大喊一句“師傅我對你說實話吧你不要說出去啊”這種傻話,她隻會得寸進尺地把坑再挖深點。
果然,當路瀟講起奇怪熟悉的夢境時,郝明燭就更憤怒了,那幫不男不女的妖人,怎麼能如此摧殘一個如花少女。
“楚慕,這樣如何,我先帶你見過門內的長輩們,看看他們的意見,否則以後……讓他們發現也不好說。”郝明燭考慮得挺周全。
路瀟害怕地說:“那他們不會把我逐出師門吧。”
“首先你是新晉弟子,他們眼睜睜看著你跨過內院大門的,就算要趕你也不是現在。更何況,禦風門骨氣可不硬,沒有楚家他們不會答應的,”郝明燭咧著嘴笑,整齊潔白的牙齒比刀子還閃,“你是棄奴,並不會給我們帶來麻煩,相反我們會多一個厲害的弟子,何樂而不為啊?”
路瀟“嗬嗬”地笑了,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她算是對郝明燭有個初步認識,他自尊心強,但也不算固執,喜歡行正義之事,但本身並不是個聖人,總之,隻要你別騙他,別整他,他都會好好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