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寧歲尷尬地收回手，摸了摸頭:“不好意思啊……”
也許是因為他太像她的小少卿了，路瀟不禁有點恍惚，眼神不定。
“睡吧……”
外麵的明月溫柔地注視著他們，路瀟在半夜轉醒，她站在窗邊吹著涼風，默默地站著，惆悵而動人。
這次真的是重新開始了，她什麼也沒有了，連王傳君也暫時失蹤了。
那些在深夜裏啃咬她的仇恨，終於無力地消逝，那些浸透在歲月裏拔不去的根，狠狠地紮進土裏，不會再以快樂之名消遣她，而那些命中注定的人們，也隨風飄散了。
對於以後，路瀟隻希望能夠早日找回殘葉，而她也發誓不再執念於東泊祿的事情，因為她忽然明白，也許父母留給她這些，隻是在鞭策她，而不是讓她追逐仇恨。
況且，她隱約知道自己的不同。路瀟心裏有一杆稱，盡管東泊祿給她的路有很大的誘惑，但她更相信自己。
她不想再活在別人的棋局上，她也不再犯傻去跳火坑。
命運這東西，很多時候是人自己走出來的。
路瀟想過了，餘生就找全殘葉，然後專心求道，不再做其他，命是她一個人的，她隻願意給自己。
……
不知道什麼時候，寧歲醒了，走到她旁邊來，輕聲道:“楚慕，你也有心事睡不著嗎？”
路瀟知道他也許並不想問自己，隻是為了鋪墊他接下來要說的。
“我也睡不著，”寧歲揉了揉鼻頭，“我並不是你們這些禦風門背後的家族裏走出來的，我是自薦的，是因為一個姑娘。”本來挺悲慘堅強的一個故事，因為最後一句話多了幾分浪漫……以及幼稚的賭氣。
路瀟嗆得咳了出來，咧著嘴笑，最後看著寧歲委屈可愛的樣子，便笑得前俯後仰，跌跌撞撞地栽回了床上。
寧歲慌忙關上窗子，衝過來用枕頭砸她:“你這人怎麼回事，我是為了增進我們之間的感情才給你講秘密的。你笑什麼笑，不行，楚慕你也要講一個秘密。”
這個少年真的太容易親近了，這才短短幾個時辰，路瀟就敢肯定，他太傻了，傻得冒泡。在寧歲的觀念裏，隻要和這個即將和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楚慕講一個秘密，那他們就會成為親密無間的好友。
路瀟覺得抑鬱的心情瞬間輕鬆地飄起來，她斜著眼看寧歲:“我是全天下都想要占為己有的人，你信不信？”
寧歲怔住，然後臉憋得通紅。
“楚慕……”
“嗯？”
“全天下沒有那麼多人喜歡男寵的……”
“……”路瀟差點就翻白眼交代了，寧歲固執地拉著她到窗邊，又推開，指著一處道:“看見了嗎，那是水中月，很美是不是？楚慕你肯定有什麼心事，但你要記得看看天上的星星啊。”
“不要為了一輪明月，而放棄滿天繁星。”寧歲若有所思地說，也不知道是對自己還是對路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