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鬼倒吸一口涼氣，他沒看錯吧？
他們都知道，兩個孩子，符辜最疼的就是路瀟，平時重話也不說一句，教導修煉的時候也會寵著她，幸好路瀟夠懂事，否則他這樣教徒弟，遲早先是得嬌縱成性。
路瀟跟符辜說話，也沒什麼忌諱，像朋友一樣。她在哪裏，符辜就悄悄跟到哪裏。
她一定不知道，他們在黑冥城碰到的那些人，傷到她的，符辜隨後都通通送上了路。
就是這麼一個符辜，竟然……打了路瀟一巴掌……
“真響啊。”
路瀟眨眨眼，清醒過來，還笑著讚歎這力度。她眼裏的光芒破碎，怎麼樣努力拚湊都無法完整。她不是傻子，她知道符辜一定有什麼苦衷。
……
“路瀟……”楊蘭芝心疼地摸著她的臉頰，“你就當他瘋了，他是個瘋子，楊姨沒騙你，他是不瘋魔不成活！老天爺就是在懲罰他，才給了他七竅玲瓏心！”
她打開楊蘭芝的手:“別拿我當傻子耍，你們這些人，沒有一個對我說實話。”
符辜氣得臉又漸漸變醜:“你不要太偏激，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人活在這世上，誰不是身不由己。好，你要我給你個理由，那我就給你！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的身份，你本不該存在的，是你父親強行帶你入世！”
“東泊祿與我是忘年之交，但是他依舊欺騙了我，路瀟，你不是東泊瀟！”
她眉心一跳，悠然道:“我身上發生了很多怪事，一樁又一樁，我猜得到一些。那不如這樣，你要斷絕師徒關係，而我希望，檀大夫能用檀眼，幫我看看……前生緣。”
“不行！”檀鬼立馬反對，“你莫太執著，隻要你們斷絕了關係，一切都不會變的，以後你有事也可以來找我幫忙。”
路瀟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符辜卻突然說:“檀鬼，讓她看吧。”
檀鬼驟然和他對視，隨即無奈地移開目光，他知道符辜的意思。
看就看吧，反正那前生緣也是假的。
這是一個瞞天過海的騙局，而執棋者，就是傳奇一輩三人。
他們天縱英才，誰都猜不到棋子是誰？觀棋者是誰？抑或是目的究竟為何？
他和符辜早就有所察覺，然而就算是他們，也隻能仰望這三人的才智神謀，他們無法窺探半分。
直到符辜閉關發生意外，真相終於露出冰山一角，他把自己關了三天三夜，命中執念，卻終抵不過這段紅塵。
他曾沉迷過一段戲，無法自拔，沉醉如溺，今時今日，他為了這個徒弟，走了出來。掙紮與猶豫，無奈與堅定，在他對路瀟的疼愛麵前，通通化為烏有。
小瀟，師傅真的沒有選擇……
……
“路府主！路府主！”外麵有人在呼喊，路瀟發瘋一樣推著符辜:“那你走！我不看了，那些東西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會過得好好的，比你們都快活，快活一輩子！”
大長老大喝一聲:“準備救人——”
檀鬼先發製人，兩邊的靈力撞到一起，僵持不下，他扔給路瀟一道符紙:“有事需要我幫忙用這個。”
路瀟接住，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後麵一個溫暖的懷抱包裹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