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佐爺的本事是抓辮子(2 / 2)

"鼻子--李。"

隻聽這三個字,回身已然不見牆上那人。頭兩字"鼻子--"聲音還是在那麵牆上,最後一個"李"字,已經是從門外傳進來的。

原來此人竟是赫赫有名的鼻子李。輕功蓋世,名不虛傳。人家既然如此看重自己,膽氣也就足了。至於人家說功夫在自己之下,也並非一般客套話。這種有真本事的人,總愛把自己藏在別人後邊;沒真本事的人才總往前竄,生怕丟掉自己。怕人忘掉是最悲慘的事--這是題外的話了。

且說這時,東洋武士已經把木樁子砸進地裏一尺半,地麵上露二尺半,他雙臂一展,落在木樁上,像隻老鷹落在旗杆頂上。他並不進攻,而是朝傻二比劃兩下,叫傻二進招。傻二想到鼻子李囑咐他的話,用心琢磨對方的招法,悟到這東洋武士身材矬小,夠不上自己的發辮,故此先立個木樁,站在樁上,居高臨下,逮機會好捉自己的辮子。傻二看破對方招數,也就馬上有了對策,他縱身貼前,拳掌並用,就是不動辮子。東洋武士手法極快,把他的來拳來掌,一一抵住,而那雙鷹眼始終死盯著他頭上的發辮。傻二主意拿定,不到緊要關口,決不使喚神鞭。東洋武士也看透了他的用意,故意賣個破綻,待傻二貼前,猛出雙掌,快若迅雷疾電,傻二趕忙招架,兩雙胳膊頓時絞在一起,傻二的左腕被撥在中間,隻要對方發力,就可能被撥斷。使辮子!他剛一動念,辮子已經抽在東洋武士的臉上,這一下,打得東洋武士立即鬆開雙臂,身子一晃,險些掉下木樁,但傻二這一辮子打出去,似乎感覺辮梢碰到什麼,這是東洋武士的手!他立即明白東洋武士今天憋足勁來捉自己辮子的,挨了打也沒忘了抓他的辮子。他變個招數,不用橫抽,而是如蛇出洞,尋到空隙直戳出去。軟軟一條辮子,使得像鐵杆紮槍,剛猛異常。玻璃花在一旁叫道:"佐爺!小心辮梢掃眼睛!"東洋武士不通中國話,怔了一下,就給傻二的辮梢飛快地戳上眼睛,不等他睜開眼,傻二掄起辮子就抽,"啪!"聲如劈天,打得東洋武士在木樁上轉了兩圈,若不是腳下有根,早跟土地爺熱乎去了。

這兩下把東洋武士打糊塗了,他鬧不清辮子的來龍去脈,甚至不知這辮子究竟在哪兒。可是他忽然見傻二的辮子一甩,像棍子一樣橫在自己眼前,東洋武士見這機會絕好,出手抓辮,指尖將將沾上辮子,這辮子又變成鏈條在他手腕"刷"地纏了兩道。跟著傻二來個"獅子擺頭",硬把東洋武士從木樁上甩起來,同時一掌打在東洋武士胸口上。這一掌為了不叫東洋武士借機抓他辮子,因而運足氣力,銳不可當,直把東洋武士暈頭轉向地扔在對麵的戲台上去。就這一瞬,傻二已然站在那木樁上,神鞭烏光光又鬆鬆地繞在肩上,雙手倒背,神氣頂足,好像站在那兒看戲。

在眾人叫好和哄笑中,東洋武士就像名醜劉趕三,傻乎乎立在戲台上。不知誰大喊一聲:"打他媽洋毛子呀!"跟著一大群人跳進場子和四條日本漢子打成一團。看熱鬧的人見鬧事了,有的往南跑,有的往北跑,反而擠成大瞎團。一時拳飛棒舞,不知誰揍誰。死崔忽然帶著一幫小混混,衝進人群,圍住玻璃花,一把將他胸前的金表奪去,跟著混混們手舞斧把、竹竿、門栓,把玻璃花打得殺豬一般嚎叫,一直把嗓子喊劈了,出不來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