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卡布的主人原來是她啊。甘直暗自點點頭。那又是誰要對她不利呢?
“說以前……那現在沒在養了嗎?”甘直明知故問,卡布現在是幽靈,自然是已經死了。
“呃,不是這樣的……”女孩兒的表情變得傷感起來,“其實我不知道它現在怎麼樣了,有一天它突然失蹤了,我怎麼找也怎不到,後來又搬了家……”她無奈地輕搖著頭,思緒仿佛被扯到了很遠,片刻,她像是又想起了什麼,猛地抬起眼睛:“對了,我有卡布的照片!你想看看嗎?”
還沒等甘直有所表示,女孩兒便跑到了櫃台後麵,開始翻找相冊。
“我養過很多狗狗,它們的相片我都隨身帶著,我記得卡布的照片應該在……”
“您好!歡迎光臨!”
鸚鵡又叫了起來,店內的兩人同時向門口望去,隻見一個年輕男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蘭馨!”男人向女孩兒打招呼,又看了一眼甘直,見對方的穿著是位神父,便禮貌性的微笑了一下。甘直也衝他微笑著點了點頭,同時打量了一下來客,男人二十六、七歲的年紀,架著副無框眼鏡,保養得很好,外表彬彬有禮,穿戴整潔利索,看打扮像是一個白領。他是誰?跟這個叫蘭馨的女孩子很熟嗎?與卡布的事情有沒有關係呢?
看到甘直好奇的眼神,女孩兒微微笑著,不慌不忙地拉住男人做介紹:“這是我男朋友。”
男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友,回過神兒,忙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甘直:“您好!我是馬易安,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以後有相關的需要,可以聯係我!”他流利地說著,臉上露出一個營業式的笑容。這些都是業務員的特性,甘直想,看了看名片,上麵果然印的是某體育用品公司營銷部的職位。可是,教堂跟體育用品能有什麼聯係呢?
男人似乎想要說什麼,但瞄了瞄甘直,話又咽了回去。察覺到這一點,甘直便很識體地告辭了。
出店走了幾步,甘直又回頭望,透櫥窗和那些籠子,他可以看到那對情人,雖然聽不見兩人在說些什麼,但從他們的動作和表情來看,那絕不是場愉快的談話。
夜暮下的街道喧囂糜醉,每家的店鋪都燈火輝煌,有些變調的笑鬧聲和叫喊呼喝聲,不時從街上或某個窗口一浪接一浪地傳來,混雜在各種音樂中,灌滿一街。
紅翼不喜歡呆在這種地方,尤其在晚上更加不喜歡,這裏總讓他感到強烈的不安,若非主人交待他來附近辦事,他是絕不會來的。是啊,主人交待的,紅翼甚至在想這是不是主人對他的懲罰。是因為卡布的事嗎?他沒有故意惹惱主人的意,隻是單純覺得卡布可憐,為了主人,即使變成幽靈也……如果換做是他,他也會為了主人這樣做的。
一陣涼風吹過,紅翼哆嗦了一下,從恍惚中清醒過來,於是加快了腳步向前走。突然,不知從何處鑽出一個醉鬼,醉醺醺地靠了過來了,紅翼嚇了一跳,急忙往旁躲閃,不過還是慢了些,胳膊被抓了個正著。
“嗨!一個人嗎?”醉鬼嘿嘿地笑著,往前湊了湊,濃烈的酒臭味漫了過來,“陪、陪我喝、喝……”
紅翼實在不擅長應付喝醉的人,而對方的氣味讓他更加煩燥。他努力掙脫著,但對方纏得更緊了。
“仔細看……看,長……得還真漂亮!這……麼晚一個人在……這兒走、走、走很危險,跟我……”
咣!
還沒等醉鬼說完,突然飛來一腳,便被踹翻了,紅翼被他拽著,也一個趔趄倒在地上。紅翼還沒等明白怎麼回事,就見有個人影躥上來,照著醉鬼的手臂狠跺下去,隨著一聲慘叫,抓著他胳膊的手鬆開了。
“爛醉鬼!死白賴!泡人也不是這麼泡的吧?一副欠揍的死相!”突襲者一邊罵著,一邊對醉鬼又是一陣猛踢狂踹。
這一係列動作發生太突然太迅速,紅翼根本來不及反應,隻能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喂!你沒事吧?”來人轉頭問紅翼,同時手下很利落地從醉鬼身上翻出錢包、手機、金表……雖然很想謝謝他給自己解圍,但……這真是他的本意嗎?紅翼有些發虛地想。
“我說,我救了你,你總得表示一下吧?”那人說著,向紅翼靠近了些,借著路邊的燈光,紅翼發現對方是個漂亮的小夥子,五官十分精致,隻是帶了些戾氣。
忽然,小夥子像是發現了什麼,又湊近些,盯著紅翼仔細端詳了端詳,然後噗哧一聲笑了:“我認識你!你是女巫身邊的那個……那個……應該怎麼稱呼?隨從還是助手?”
紅翼不由愣住了。他認識主人?聽起來他也見過自己。紅翼仔細回憶著,他能記住每個來見主人的人,尤其是長相這麼特別的一個人,應該更能記得住,可是……他對這個小夥子確實沒什麼印象。
“既然是熟人,就不能看著不管了。來吧,我送你一程——這裏晚上很亂的。”小夥子伸手把紅翼拽起來。“你叫我小牧就好了,這裏的人都這麼叫我。你叫什麼?”
“嗯……紅翼。”紅翼回答著,仍仔細回想著在哪裏見過小牧。忽然,他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像是意識到什麼,連忙對小牧說:“有件事你必須得知道!”
“嗯?”
“你幫我了,我很感謝!但你最好別期望從我主人那裏得到什麼回報,她不會從不做虧本的生意。”
小牧的表情一頓,既而又無所謂地笑了:“說什麼呀?隻是因為你可愛,單純地想幫你罷了,那種事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撒謊。
紅翼被自己突然蹦出的想法嚇了一跳,但不知為什麼,他就是看得出來。小牧是誰呢?他們真的見過嗎?那又為什麼想不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