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著一臉傲然的趙曼,忽的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雌伏麼?姬實乃奇女子也。”
趙曼微微低頭:“君過獎,曼不敢當。”
男子似乎來與周曼談話的欲—望,看著趙曼,饒有興趣道:“姬的承影劍是出自天下第一能匠墨銅之手吧。”他的語氣肯定至極。
趙曼知道他見過自己的承影,卻不知他竟然可以猜到它的來曆,心中詫異,道:“確實如此,君好眼光。”
男子不理會趙曼的奉承,繼續問道:“姬看來與墨銅的交情不錯,竟得贈如此寶劍。”
趙曼不知道他問這話有何含義,隻得小心道:“曼一弱女子哪能得到墨銅大哥的青眼,隻是托我大哥的福,才得寶劍饋贈。”
男子狀似隨意地點點頭:“的確,你與墨銅相識不過一日,能得寶劍的確是你家大哥的麵子。”
趙曼心中一跳,防備地看向他,她確實是與墨銅隻是相識一日,但這件事情他竟然知道的!他究竟是是什麼人,該有多大的勢力,才能對一個陌生人的動向了如指掌!
趙曼的動作明顯取悅了男子,他低低地笑了,聲音如同大提琴般醇厚悠揚,他不理會趙曼的防備,繼續說:“姬可否為我解決一個煩惱?”
趙曼沒有說話,靜靜地看向他。
“墨銅乃天下第一能匠,我想收他為我所用,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他盯著趙曼,一瞬不瞬。
趙曼不想多說,墨銅大哥贈劍在前,現在此人對她又有救命之恩,自己才信誓旦旦說報答,她陷入了兩難之地,所以隻好說了模糊不清地話:“墨銅大哥此生唯癡鬥武與鑄造而已。”
男子聞言,忽得哈哈大笑,戲謔地看著趙曼:“姬好生聰慧。你可知我是如何做的?”
趙曼聞言,緊張地看向他:“你把墨銅大哥怎麼了。”
男子似笑非笑:“不必緊張,我隻是找了一個齊國高手,與他切磋武藝而已。隻不過墨銅不舍知己,與他去了齊國。”
趙曼鬆了一口氣,原來這就是昨天他們找不著墨銅大哥的原因,他是跑去和人家打架去了。而墨銅的武功高強,眼前的男子又存心拉攏,必然不會傷了他。
看來眼前男子所說的煩惱,不過是逗弄於她而已。他既然都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墨銅是怎樣的人,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至於墨銅被男子的計謀所惑,從而被人家勾搭到齊國,這不是她所關心的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既然墨銅大哥做出什麼選擇,就不是她所能幹預的了的。
子非魚安知魚之了乎?此話乃千年不變的真理,墨銅大哥樂於與高手打鬥,身處何地,也就不怎麼計較了。
現在趙曼擔心地是公孫荀,不知道他是否報了仇,要是他返回沒有見到她,不知道有多著急。
男子見趙曼沉默下來,不知道想到什麼,臉上也帶上了陰鬱之色,也失去了談話的興致,又懶洋洋地躺回榻上。
車廂內一陣沉默。
趙曼不知道這輛馬車駛向何方,她的傷勢不好,隻能跟著他們,接受命運安排的路程,直直地走下去。她隻是異世的一根浮萍,沒有來處,亦沒有安處,在風的安排下到處漂泊,所以身在何處,又有何異?
這個夜晚還是在郊外度過,趙曼回想起來,發現自從她穿越到這裏,除了第一夜和在墨銅家留住的一天,她幾乎每夜都是在荒山野嶺裏度過的。這要是擱在穿越前,她是怎麼都不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遭遇,可是它卻是真真正正地發生在她的身上,這世間是如此地無常。
正盯著篝火出神的趙曼突然清醒,她發現自從受傷後心情變得低落,思想也消沉了。孤身在異世,這種思想是最要不得的,她連忙壓下方才的想法,想想她在異世以來遇到的美好的事,如此一來,心情果然好多。
另一旁,宋武站在男子身旁,彙報著剛剛收到的情報:“主子,收到來信,我軍打敗魏軍,奪得五城,魏軍潰散而逃。秦國趁機出兵,攻下魏國兩城。在魏國探子來報,魏王出使楚國,尋求援助。楚王答應出兵,現在揮兵北上,在我國邊境蠢蠢欲動。”
男子看著皎潔的月光,一陣沉默,許久之後,他低沉的聲音才傳來:“調轉方向,去秦國。”
“君上!”宋武一著急,喊出了敬稱,“今時楚兵北上,君上應該回去齊國主持大局,不可再逗留在外!”
男子回頭,眼色威嚴地看著宋武,不容置疑地道:“我自有道理,你聽從便是!”
宋武心中一凜,恭敬道:“諾。”之後,他也不敢再言語,恭敬地侍立在男子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