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司曆在一旁駝著背，眯縫著眼睛也不知是在聽，還是睡著了。
霍天刀問道：“仵作老哥，以你多年的經驗判斷，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恕小人無能，”仵作老哥搖搖頭：
“這種情況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簡直就不敢相信。
“江湖傳聞，有一種凶手在殺人之後，會拿饅頭堵在傷口處，一來為了阻止鮮血噴濺；二來這種人血饅頭吃了可以壯膽。
“可是現在這起凶案顯然不是那種情況，因為就算是傷口外的血跡被擦拭幹淨，這種程度的傷害也會導致體內大出血。但是趙瞎子的體內就好像是……”
想了一會，仵作老哥才表述道：
“就好像是人先死了，待血液凝固之後，又被人用鈍鐵錐捅了幾下。
“可，可如果是那樣的話，小人暫時除了鈍器傷之外又找不出其他的傷口。
“等屍體被帶回衙門的停屍間之後，我與徒弟們再進行詳細的解剖驗屍，也許會有新的發現。”
霍天刀微微一笑：“老哥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仵作老哥拱手告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走了出去。
……
霍天刀轉身看向嚴紋豹。
嚴總立刻躬身：“大人請吩咐。”
霍天刀下令：“封鎖整條街巷，疏散街坊鄰裏。外人不得入，街道裏的百姓住戶在沒有得到我的命令之前也不得出。”
嚴總躬身拱手道：“屬下遵命。”
說罷，他退了出去，開始布置外麵的警戒線。
等麵館內再次安靜下來，就隻剩下霍天刀與紅司曆，以及這位司曆大人隨身的兩個年輕丫鬟了。
霍天刀拱手道：“周大人對此案可有何見教？”
紅司曆微笑：“見教可不敢，待老朽細致地查看一番，再報與霍大人。”
霍天刀沒有再說話，安靜地站在一旁。
他剛才已經將現場認真地勘察過，此刻，他倒要看看紅司曆會有什麼不同的見解。
紅司曆沒有直接看地上躺著的趙瞎子，而是在麵館內緩緩地來回踱了幾步，又看了看四周的牆壁。
他伸出手在牆壁上摸了摸，然後從一旁的桌上拿起一隻筷子，在牆壁上刮下來一點石灰放在鼻子下方聞了聞。
他的眼睛眯得仿佛睜不開，眼神中卻有寒光在不斷閃爍。
霍天刀始終安靜地等候在一旁不做打擾。
紅司曆最後才蹲在地上仔細地端詳起趙瞎子的屍體。
麵館外陰雨綿綿，沙沙不絕，麵館內卻安靜的好像是太平間。
很久之後，紅司曆才站起身。兩名女子連忙扶住他左右。
紅司曆抬頭，看著天空中的烏雲，手撚著花白的胡須。心中斟酌了好半晌，才緩緩地說道：
“霍大人。”
“不敢。”霍天刀恭敬回應。
“老朽有一個不情之請。”
霍天刀正色道：“周大人如果有什麼要求，吩咐一聲便是。”
紅司曆微笑地看著霍天刀，深邃的眼睛光芒逼人，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等你們抓住了這個殺手，麻煩霍大人讓老朽審他半日。”
轟隆~~
天空中隨著一道耀眼的閃電劃過，瞬間又有震耳欲聾的雷聲轟然響起，仿佛將整個蒼穹都震得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