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及其他 額外一(下)(2 / 3)

想不到的是,楊教授沒有找到的證據,我竟在無意中得到了。為了驗證我所得到的木片,是否和海底的青銅劍是同一艘沉船的遺物,他把木片送進考察船上的實驗室,很快就得出了它的放射性C14的年齡是距今約2480年,兩者的年齡值完全一致。古越國位於東海濱,航海事業十分發達。當地的居民很早就掌握了遠洋航行的技術,漂過浩瀚無邊的太平洋,鋪設了中國和美洲聯係的第一座水上“橋梁”。可惜的是,那塊刻寫著文字的船板木已經失落了。要不,把它帶回去,送進曆史博物館該有多好。

“我們一定會找到新的證據,”楊思源教授安慰我說,“重要的是,我們已經查明了一個曆史情況,找到了通往古扶桑國的失蹤的航線。”

他脫下帽子,命令考察船圍繞惡浪洶湧的環洲緩緩駛行一圈,拉了三聲長長的汽笛。

“為了紀念開辟這條航線的勇敢的古代水手,也為了慶祝迅疾的海風在島上不住上下盤旋。我凝望著這座荒涼的珊瑚島,回想起了經過的一切。嗬,多麼激動呀!我終於如願以償,揭開了曆史的疑謎,找到了這條失蹤的航線。

白癡吳岩(乙等獎)

白癡

作者:吳岩

……這些人大多數被精神病醫生稱之為白癡,而我們這裏稱之為智力低劣者。這種智力低劣的確切性質還不知道。

——A.比納T.西蒙琥珀色的啤酒泛著晶亮的泡沫,輕柔的歌聲悠悠傳來,汽車開大前燈從門前喧嘯而過,而小酒店裏卻燈光昏暗。

“事情就是這樣。”

“我那鄰居是一對三十二三歲的年輕夫婦,結婚五六年了,幾乎天天吵架,一點兒小事就鬧得左鄰右舍雞犬不寧。我隻去過他們家一次,那可真是個又髒又亂的地方……”他尋思著合適的詞句,“還透露出一種神秘感。”

我又呷了一口啤酒,無聊地望望他。這個開頭就使我煩透了。

“那男的總是凶神惡煞地對待他妻子,可妻子卻不樂意離開那兒。”

“這才是真正的愛情。”我想著自己的遭遇,十分佩服這樣的姑娘。

“胡扯。”他立刻反駁道,“根本不是愛情,隻是舍不得,覺得有一種道義上的責任……他們家裏有一間長年上鎖的門,誰也不能進去,門上開有一個方形小孔,僅能容納一隻手伸進去。更重要的是,有人聽到裏邊傳出來叫聲和響動。”

“你在談鬼的故事。”我嚴正地指出,“這不是真實的。”

“胡扯。”他顯然是對我打斷他的談話表示不滿,“那間長年上鎖的房間窗戶和我的臥室比鄰,時常會從中發出一種濃烈的惡臭。”

我懷疑他是真的醉了。

“後來,有一天,他妻子不知是因為什麼,也許是不堪忍受毒打,來求助於我和我的妻子,幫她找來了警察。警察打開了那扇門,裏麵有一張嬰兒床,床上床下滿是兒童的糞尿、發黴的食物以及肮髒的被褥和床單。有一個看上去兩三歲的男孩子,光著身體躺在上麵,呆呆地看著我們。他的軀體顯然已經超過了嬰兒床的大小,但被床欄局限著,微微顯出畸形,渾身沾滿了各種食屑和髒東西。”

酒在我嘴裏變了味兒,我差一點兒吐了出來。

“哪兒鑽出來的野孩子?”我問道。

“他們的孩子。”他雙眼迷蒙地看著我,“那男的是個變態,他討厭孩子。孩子出生的第二年,他就把他關進了小房,隨便從孔洞中遞些食物進去。到現在已經整整三年了。”

“是你救了那孩子?”

“當然,那男的犯了虐待兒童罪,這孩子後來和我一起生活。”

“這故事倒有趣兒。”我說。

“那孩子差不多是個白癡,什麼也不會。大夫很快治愈了他的軟骨病,可他的智力沒有起色。他會講一些話,可詞不達意,也不會正常思維。誰有什麼辦法能幫幫我!”他突然增大了聲音,“我不能作個白癡的父親!”

那個辛酸的故事會是真的嗎?那孩子真成了白癡?我想起許多著名的心理學家都研究過智力落後的兒童,而且取得了成就,我為什麼不試一試呢?

於是,我給那個講話粗魯的通俗故事作家打了電話,告訴他也許我能給那孩子提供一點兒幫助。

我是專門對兒童進行考試和挑選的,我的工作室布置得很雅致。在黃色的燈光下,那孩子看上去臉盤很大,是個調皮的癟嘴,雙眼像一對咖啡色的葡萄,可惜缺少葡萄的光澤。他完全不是一個五歲孩子的模樣,顯得又弱小,又呆滯,稀稀的頭發細軟而泛出黃色。

“你可真乖!”我顯出一副微笑和他打招呼,這是必須的,心理測驗需要主試和被試之間達成良好的關係。可他絲毫沒有反應,這讓我很尷尬。

“你叫免毅,是不是?”

沒有回答,但我知道他聽懂了我的話。

“今年幾歲了?”

“五歲”

我心裏想,他是會說話的,看來是不樂意講。我把他領到一個擺有積木和拚圖的桌子前,指給他看桌上五彩斑斕的玩具。

“喏,這兒有一張圖,免毅,你看,能不能照圖的樣子擺好這堆積木?你先看我擺。”

我擺好了積木。那圖樣再簡單不過了,兩歲的孩子也能擺好。他看著圖和積木,露出了一種驚奇。

“好,你來擺。”我打亂了積木,推到他麵前。

他開始用手擺弄那些積木。過了五分鍾,他發出一個聲音。

“擺好了嗎?”我走過去。

桌子上什麼圖案也沒有,積木仍然亂七八糟地堆放著。

我推開積木,開始做第二項測驗。那是三幅照片,連起來看正是一個“小姑娘吃蘋果”的故事。我把故事一點兒一點兒講給他聽,同時指著畫片。

“聽懂了嗎?這個故事就是‘小姑娘吃蘋果’。”

“蘋果。”他指著畫片上的蘋果。

好家夥,故事沒聽懂,倒找我要起蘋果來了。

我從抽屜裏拿出一把巧克力糖,取了一塊給他。

“糖。”他說著,打開錫紙吃掉了。

“好,現在聽我講,有一個……”

“糖。”他望著我。

怎麼又要?我不高興地又給了他一塊。

“糖”

好啊,他居然吃上癮了。我幹脆攤開兩手,說道:“沒有了。”

“有。”他固執地用無表情的眼睛望著我,“有,5。”

“什麼?”

“5。”

“5?”我把手伸進口袋,正好是5塊巧克力。他剛才的確看見我拿糖,可怎麼會有這麼好的記憶力?而且我簡直不能相信,他準確地做了一個減法:7-2=5!要知道孩子才5歲。

我看著他吃完那些糖,果然,他不再伸手要了。

“來。”我指著桌子上的一些模型,“這兒有7棵大樹,每棵樹上有7隻鳥兒,你告訴我一共有多少鳥兒……”

“49”

天哪,奇跡!我心裏叫起來,這孩子,不,一個5歲的白癡,居然會乘法的運算。他絕不是一棵樹一棵樹,一隻鳥一隻鳥數出來的,而是憑我告訴他的話算出來的。

7×7=49,這是小學才會做的題目啊!

電視評論員瀟灑地蹺著腿,坐在我的對麵,提出他認為是觀眾十分關心的問題:“那麼這是一個奇跡?像耳朵聽字一樣?”

“當然。”我很有權威地回答,“您聽說過一個5歲的兒童會做加、減、乘、除、乘方,甚至開方的運算嗎?”

“沒有。”他坦率地承認。

於是我講述了孩子的遭遇和我對孩子進行智力測查的結果。我說:“一個這樣弱智的兒童,居然是一名數學能手,難道不讓我們吃驚嗎?”

“的確使人吃驚。”電視評論員轉向攝像機,“我們該稱這一發現為什麼呢?”

“不,結論還為時過早。這一切倒底是怎麼回事,還需要深入地研究。現在我們來看一段‘白癡神童’免毅進行數學*運算的錄像片吧。”

那天下午,是我生命的高峰。有三家報紙和一家電視台的記者采訪了我。電視台還同時采訪了那個通俗作家,一遍又一遍地播放免毅的計算錄像。

當然,我的災難也隨之而來。學術界的許多名流甚至我的同行都指責我的發現。他們說這個事例一點兒也不稀奇,中國和外國都記載過白癡學者的事例。這些孩子大多數一般智力很低,但在某一個項目上卻成績驚人。有的孩子可以立刻準確無誤地講出一百年裏哪一個日子是星期幾。

不過,有一封來信使我十分感激,是那位救孩子出來的公安局的同誌寫的。他寫道:……難道您沒有注意到孩子的手嗎?

我看了三次錄像,發現孩子在計算題目時,手正向著某個神秘的方向做著奇怪的動作……

手?奇怪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