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薄麵色瞬即冰冷,目射寒光:“本王想聽曲。”
何清君情不自禁打個寒噤,竟覺得他那淡淡的聲音宛若從地獄鑽出的一縷魔音,令她膽顫,當即不敢再說什麼,從腰間抽出玉笛,啟唇吹奏。
令狐薄倚到椅背上,鳳目半眯,熾熱的視線未有一刻離開她,她就是這種天塌下來依然樂觀豁達的性子,明明適才被白老夫人和太後輪番羞辱,卻渾沒當回事,吹出的曲子依然未受任何影響,意境如往常般歡樂輕鬆。
也正是這種性子,才令他既愛她又心疼……又痛恨,心疼她柔軟肩膀要承受太多負累,卻不肯對任何人喊累喊痛,笑傲以對,心疼她在和離那段傷心欲絕的日子裏,強笑麵對生活,沒有被折磨發狂……卻又痛恨她在他患得患失的計算著這份感情、備受感情折磨時,她風輕雲淡,情緒不受半點影響。
待曲子結束,何清君放下玉笛,淡淡地問:“攝政王在暗中調查當年紀芙與白逸揚背叛屬下之事,是麼?”
令狐薄不語,依舊半眯眸子,目光在泛冷:“本王說過,偏要跟你糾纏不清!”索性合上眼皮,不再看她。
何清君其實心裏還是有所觸動的,她猜不出倒底是什麼樣的情義,令他如此勞心傷財?先是暗中贖回田產轉到她名下,鬧得不歡而散後,竟一麵對她冷目相待,一麵暗查當年之事,昨夜聽到這個消息,她著實震驚了一陣子。
昨夜,她準備去開啟玲瓏陣,卻發現攝政王還在禦書房批折子並未回寢宮,於時隻好回房等著,在她第三次去詢問小順子令狐薄回沒回來時,遇見黃公公回來。
黃公公看她的目光總讓她覺得有幾分怨懟,令她好一陣無語,他一個太監對她有什麼好怨懟的?想了良久,恍然,黃公公對令狐薄素來忠心耿耿,恐是因為令狐薄的關係吧。
她想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為攝政王不值,卻又無法聲張,所以才會對她不滿,於是便偷偷潛進令狐薄的寢殿,暗中跟著黃公公。
黃公公不懂武功,自然完全未發現有人跟著,兀自一邊走一邊念叨:“這女人倒底哪裏好?唉……”
小順子聞言問他:“黃公公,你是說何護衛嗎?我倒覺得她不錯呢。”
黃公公瞪他:“你懂什麼,本來我見攝政王最近跟四公主走得近,又同意了聯姻之事,對何護衛態度頗淡,以為攝政王打算放棄她,豈知咱們攝政王非但未放下反倒是更傷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