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薇眼眶又紅了,蹲下身深施一禮:“多謝王爺。”
瑞王卻是避開了,說道:“夫人不必如此,說起來,夫人遭遇此次不幸,本王實在也難辭其咎。”
寄薇疑惑道:“此話怎講?這次完全是燕南王餘孽和五皇子餘黨作孽,和王爺有何幹係?”
瑞王在八仙桌前坐下,親自倒了兩杯茶,說道:“夫人且坐下,聽我慢慢道來。”
原來當日護送寄薇的家將,有一個是跟著瑞王才從京中過來的,他被亂黨收買了。姚統領沒有提防,著了那人的道,這才讓寄薇母子被劫走。那家將雖然讓人劫走了寄薇母子,卻並沒有將姚統領殺害。畢竟,他作為家將,家人還是全部在王府裏,不敢真正徹底地判出王府。姚統領受製,醒來之後卻是想辦法脫困了,然後給瑞王送了信。瑞王當即就返回來尋寄薇了。
寄薇聽了瑞王的話,一時百感交集。她從京城出來是為了避難的,沒想到反而遭了這麼大的難,差點和孩子一起喪命,更帶累了秦燁,讓他現在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如果當日留在京城,會不會反而安全些呢?
然而追根究底,這些人是衝著秦燁來的。秦燁如果不是因為在戰場上得罪了燕南王乃至五皇子的人,也不會惹來這場禍事。隻是古話說得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秦燁接連打了兩場大勝仗,在朝廷裏算是勞苦功高,卻也招來了許多仇恨。就算是當日她留在了京城,說不定也有可能被人找著空子,遭了暗算。
寄薇輕輕一歎,說道:“此事原怪不得王爺,這世上最難說的就是人心,王爺能不辭辛苦來救小婦人,小婦人已經感激不盡了。隻是,王爺原本是要回京慶賀新皇登基的,如今怕是要耽擱了吧?這……這可怎麼辦才好?”
瑞王劍眉一挑,說道:“這倒是不妨事,我已經讓興禹先回京了,他會將我的折子遞給皇上,等將這邊的亂黨清剿完畢,我再回京也不遲。畢竟,知道還有這些人在外頭作亂,新皇又如何能安得下心來?”
寄薇聞言也是恍然,又追問道:“那王爺,先前關著我的那莊子上的那些人,都被抓住了嗎?”
瑞王說道:“那些人甚是狠辣,見是逃脫不過,大部分當即服毒自殺了。我手下的人帶回來幾個重傷的,如今還在診治,隻有等他們清醒了再行逼問。對了,我正要問夫人,夫人如何得知綁架夫人的就是燕南王餘孽和五皇子餘黨?是秦將軍和夫人說的嗎?”
寄薇搖搖頭:“不是。外子來救我,事情緊急,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和我說呢!先前我隻是猜測,後來卻是從綁架我的那些人言行中查探出來的。”
原來,寄薇被綁到了馬車上,一開始那些人把她綁得嚴嚴實實的,話也不讓她說。後來寄薇借著他們讓她吃飯喝水的時機,威脅他們要絕食,逼著他們把孩子送到了她身邊。因著多了孩子,寄薇行事反而有了顧忌。那些人也放心不少,漸漸行事也不大避忌,寄薇也偶爾能聽到個一星半點的話頭。
寄薇注意到那個給他們送飯的婆子和看守她的婆子一起說話,卻是說著她聽不懂的方言,還帶著一股奇怪的腔調。然而那腔調,寄薇卻是有些熟悉的。她仔細地回憶了半天,才想起來,那是燕南那個地方的語言。 因為從前燕南王世子和麗榮縣主住在伯府的時候,他們帶來的隨從就是說這樣的話!
寄薇心想,江州這地方離燕南比較遠,方言完全不一樣,偏偏這兩個婆子卻都說燕南方言,又聯想到秦燁在燕南征戰過,這些人肯定和燕南王餘孽脫不開關係。
後來,這些人把寄薇他們帶到了那個莊子上,看守的人換成了幾個五大三粗的軍士。其中一個看到寄薇,動了色心,卻被另一個軍士攔了下來,言談間又涉及到了五皇子,說是不能破壞了複仇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