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笑道:“有了。我最喜芭蕉,就稱‘蕉下客’罷。”眾人都道別致有趣。
黛玉笑道:“你們快牽了她去,燉了脯子吃酒。”眾人不解。
黛玉說道:“古人曾雲‘蕉葉覆鹿’。她自稱‘蕉下客’,可不是一隻鹿了。快作了鹿脯來。”眾人聽了,都笑起來。
探春因笑道:“你別忙中使巧話來罵人。我已替你想了個極當的美號了。”
又向眾人道:“當日娥皇女英灑淚在竹上成斑,故今斑竹又名湘妃竹。如今她住的是瀟湘館,她又愛哭,將來她想林姐夫,那些竹子也是要變成斑竹的,以後都叫她作‘瀟湘妃子’就完了。”
大家聽說,都拍手叫妙,黛玉則是嗔怪地看了探春一眼。
李紈笑道:“我替薛大妹妹也早已想了個好的,也隻三個字。”惜春、迎春都問是什麼。李紈道:“我是封他‘衡蕪君’了,不知你們如何?”探春道:“這個封號極好。”
一旁的惜春正靠著雕花的窗欞,眼睛望著遠處的翠竹出神。
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進來,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光影,周圍靜謐得隻能聽到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
探春瞧見惜春笑得開懷,便走到惜春身旁,輕聲問道:“怎麼了,今個這麼高興?”
惜春對著探春李紈迎春使了使眼色,不停地在寶釵和黛玉身上打轉,李紈率先反應過來,笑了一聲。
眾人一時沒明白惜春的意思,黛玉更是好奇地歪著頭,一雙靈動的眼眸滿是疑惑,問道:“四妹妹這是什麼意思?莫要打趣我們。”
惜春嘻嘻一笑,眼睛亮晶晶的,拉著黛玉和寶釵的手說:“你們瞧,林姐姐是‘瀟湘妃子’,寶姐姐是‘蘅蕪君’,這聽起來可不就像一對兒嘛。”說著還俏皮地挑了挑眉。
黛玉一聽,粉麵微微泛紅,嗔怪道:“四妹妹這說的是什麼胡話,莫要打趣我們。”
寶釵卻輕輕拉了拉黛玉的衣袖,淺笑道:“林妹妹,四妹妹不過是玩笑話,何必當真。”
惜春眨了眨眼,一本正經地說道:“寶姐姐,林姐姐,我可沒打趣。你瞧,‘瀟湘妃子’帶著一種楚楚可憐的詩意,恰似那雨中搖曳的翠竹;
‘蘅蕪君’又透著一股清冷高雅的韻味,仿若那庭院深處獨自芬芳的香草。這兩個稱呼放在一處,就像一幅絕美的畫兒,可不就似天生一對麼?”
迎春捂著嘴輕笑出聲:“四妹妹這話雖新奇,倒也有些趣味。”
李紈也笑著附和:“四丫頭總是這般古靈精怪的想法。”
黛玉輕咬下唇,似羞似惱,卻又不好發作。
寶釵目光流轉,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滿是包容。
惜春雙手叉腰,得意洋洋地說:“今日我這一說,日後寶姐姐和林姐姐定要更加親密才是呢。”
李紈笑著輕拍惜春的手,嗔怪道:“四姑娘今日怎的如此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