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過江乘船,遇上大風暴,船隻被打翻了。一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男孩子不會劃水,撲騰幾下就要沉下去了。他本來可以禦劍上岸,想想還是下水救人。那時候,他的水性也不怎麼好,風浪太大,差點兩個都沒命。
終於上了岸,風雨還是很大。兩個渾身濕漉漉的少年看著破船板,隻有茫然。
“你叫什麼?”宇文從正看他很內向,但是跟府裏那些唯唯諾諾的下人不一樣。
“南宮奕。”小男孩回道。
“你不會劃水?”很明顯,這是句廢話。宇文說完就覺得多餘,趕緊糾正:“我的意思是,你恐怕要學會劃水了。因為,沒有船隻過江了。”
南宮奕是千年修行的樹精,劃水這種事他不會,也不必會。不過他現在的身份是流離失所的少年,他麵對的是救自己一命的恩人,他說:“謝謝你救了我。”
宇文見南宮奕低著頭,想他一定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也許可以一起結伴去飄渺峰,路上多一個人也不會孤單。
“你不必謝我,是你自己命大。我也命大,所以都死不了。哈哈哈!”宇文從正看著這大風夾著暴雨砸到臉上,他沒由來的開心。
南宮奕抬頭看到江心,那艘船,還有船上的人,已經都不見了,應該是被主人收了去。但願,跟著他,能不辱使命在飄渺峰找到她吧,他也露出一點微笑。
尋訪仙山的途中,宇文還收帶了落雪,一個真正孤苦無依的女孩子。因為落雪的體質特殊,有好幾次,險些被地府惡鬼抓走。宇文從正跟南宮奕就如同守護親妹妹一樣守護落雪,直到到了道長所說的飄渺峰。
到了飄渺峰之後,宇文小王爺的貴族氣息,很快征服了無數新人,甚至贏得師父們的青睞。拜師學藝之路,可謂一帆風順。
墨臨安一直在等,等一個資質上等的弟子可以入室,可以繼承。他第一眼看到宇文的時候,就知道,後繼有人了。他人都是等同視之,唯有宇文青眼有加。
司徒崇明更是想盡一切辦法,要把獨子送至離青門下。凡人出生的他,以為仗著跟離青同門,可以說的上話,自家的孩子,自然也不能與那些門中弟子相提並論。
離青司徒父子的心思,不拒絕也不接受。他曾在歐陽意探聽口風,提及此事時,說道:“分明是道家,卻有儒家的思維。”
歐陽意十分瀟灑,看著大家那麼忙碌,神不知鬼不覺的收了一個女扮男裝的弟子,繼續看大家忙碌。一把折扇,扇過春夏,扇走秋冬。
若是宇文的人生中,唯一不順的,便是情緣。曾經的落雪師妹,巧笑嫣然的師妹,拜在最崇拜的師父門下。他有過不甘心,又希望離青師叔照顧好她。
拜堂成親之時,他有過遲疑。他的師妹,早就不在人世了,那簡直就是一個夢。可即便是夢,他也甘願沉溺其中。
大約,這就是諸多修道之人,割舍情緣的緣故吧!百年修行,險些毀於一旦。
飛花劍,接過手之時,宇文心裏五味雜陳。他的一世情緣,不過是她的一段紅塵俗世罷了。她終究是要回到離青師叔的身邊去,回到屬於他們的世界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