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寧隨著秦風到了天外,秦風放出在西王母那裏借來的金烏照耀天地。頓時,天地之間看著一片天朗氣清,頗有人間的意味,隻是少了些生機。
秦風記得寧兒經常在地府的木蘭花下發呆,便在岸邊移栽了幾排木蘭花樹。待到花開之時,水麵的香氣會隨著風,吹入家宅。
離恨天的海水裏,沒有多少生物,寧兒決定去觀音大士家裏挖點竹子根埋下去,興許可以長出一片竹林。
坐忘峰那兒的古樹,瞧著也不錯,夠高夠大,想連根拔起的,卻被秦風攔下了。“你確定以後都不來這裏了?光禿禿的山峰,可不適宜居住。”
寧兒指了指屋子後麵的蟠桃樹:“你瞧,我不是很早就種了小的麼。你放心,我不會叫你的道場光禿禿的。”
一切收拾停當,寧兒滿意一笑,終於不用暫住他人家啦。她在床板上滾了滾,笑的很開心。
秦風看著她開心,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笑著笑著,她又突然想到什麼,突然止住了:“秦風,我可以請客嗎?”
“你想拿什麼招待誰?”秦風一個人清靜慣了,不喜歡家裏來人,一聽她說要請客,就收斂了笑容。可他也知道,寧兒絕對無法承受的,她必定是要不請一幫人不罷休的。
“就請哥哥跟帝君,別的一個都不請。你說,好麼?”寧兒看到他臉色變化,知道他已經很遷就自己了。楊戩那麼忙,喬遷這種小事,還是不請了。滄海閉門謝客,請也請不到。而哥哥是親人,東華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也都有這個時間的。要是在這裏安了家,卻不請他們來,說不過去的。
秦風點頭,白羽來一趟也不打緊:“記得蟠桃宴上,你跟晨星關係不錯。怎麼不請他?”
“他呀?請了他,全三界都知道我搬家了。”寧兒才不請他呢。說好了,要陪秦風隱居的,就不能搞得天下盡知。
秦風微微一笑,如此也好。
請柬送到白羽手上的時候,白羽正在地府召見閻王,商談議事。收到寧兒的請柬,閱覽之後,淡然一笑:“總算是嫁出去了。”
下麵的閻王們聞言,便知是小祖宗安了家了。
白羽去冥王宮,告訴青蝶:“蝶兒,我們要出門哦。”
青蝶正在練字,寫完最後一筆,抬頭看白羽,嫣然一笑:“去人間玩嗎?”
“不是。去一個你從來沒去過的地方,會看到秦風,還有寧兒。”
青蝶最喜歡寧兒了,一聽說去看寧兒,很是開心。能看到寧兒,去哪裏有什麼關係。“不過,秦風是誰?”
“是你曾經很想要拜師的人,現在是寧兒的夫君。”
“師父……妹夫……”青蝶算不清了。
白羽取下她手裏的筆,擱在筆架上:“別想這個了,凡人才理會這些關係。想想新開的天地萬物皆初,近似虛無。我們能帶多少,就給他們都帶上。”
請柬送到帝君府上的時候,東華正在牡丹的墓前為牡丹花培土。收到寧兒的請柬,看了一眼,便喊兒子過來:“隨為父去一趟白寧姑姑家。”
小少爺很開心的回道:“是冥界地府嗎?活人也能進?”
東華摸摸他的小腦袋:“你白寧姑姑搬家了,現在住的地方還沒有起名字。”
小少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所以是喬遷之喜,我們要帶禮物登門拜訪。”
待到東華攜子到達的時候,寧兒家已經被青蝶裝扮的有模有樣了,看上去頗有人間仙境的味道。倒是符合白羽跟秦風的居住風格,他心下一想,不出十年,寧兒還是要回到三界去的。
寧兒跟青蝶在湖邊放風箏,青蝶跑的很快,風箏飛的很高,寧兒看的一身勁。
白羽站在秦風身邊:“前輩,寧兒就拜托你照顧了。”
秦風一直看著寧兒在風中笑的開心,聽到他這麼說,有點過意不去。畢竟散魂之後,是他在幫助他恢複神力。“白羽,謝謝你。”
白羽以為自己聽錯了,秦風是在跟自己說謝謝麼?他那麼清冷的性格,是在承認自己做的對麼。得到肯定的白羽,有點那難以置信。
“謝謝你幫助我回來,也謝謝你逆天救下寧兒。”秦風轉身,看著白羽,正式道謝。
白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也許什麼不說,他也會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我……一直擔心,以為你會生氣來著。”
秦風看向湖邊,他不曾想過他會不舍一個人,會遷就一個人至此。人們管這種情感,叫做喜歡;管這種想念,叫思戀。在他還是離青的時候,他就已經做過豁出性命為她抵擋危險的事情了。現在的他也能理解青蝶不計後果為了讓白羽回到最初的樣子,也能理解白羽為了青蝶一念成癡,分化出分身。身為凡人之時,經曆過那種失去的痛苦,對天地的無奈,又豈會不懂。
“你的確做了兩件有違天道的事情,但是順應天命與不作為是兩碼事。有些事,即便你肯,天地也不見的成全。所以,你也不必介懷。”秦風不再多說,走下石階,蹲下來開東華家少爺在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