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腳步聲，是他回來了。趕緊收好信，寧兒袖子一揮，全部收了進去。
通明推開門，站在門口，看著她，沒有說話，也沒有進來。不生氣，不高興，就像是定在那裏，一動不動。
寧兒想，他一定是生氣了，隻等著自己送上去給他解氣呢。“你……”
“白姑娘。”他開了口，樣子有些陌生。
五年的確是有些久，那不是已經趕來了麼，還要怎樣呢。寧兒低著頭，準備示弱撒嬌，哄一下：“我……”
香雲在門口站著喊道：“少爺。蕭大人有請，叫你下了朝就去他府上。”
“知道了。”通明看著寧兒，等著她說話，她卻隻是低著頭坐著。“我先出門。有什麼事，回來再說。”
這就走了？久別重逢，不是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嗎？他的信裏滿滿的都是思念啊。他一個人，堅持著沒有回複的寫了五年啊。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他是真的走了。
香雲帶著寧兒在府裏走走。
“少夫人，你去了哪裏？一走就是這麼多年，皇上幾次要賜婚，都被他找各種理由推辭了。上一次，皇上都要生氣了，說難道世界上就沒有一個女子能入得了你的眼睛嗎？”香雲一想到，就害怕，“要是你真的不能住下來的話，就帶少爺走吧。省的惹怒了皇上，後果不堪設想。侯爺府是前朝皇帝賜的，要是被皇上收了回去，怕是老太爺地下不安心啊。”
不是叫他等三年的嗎，觸怒天子，可是要招惹殺身之禍的。“我記得上次來，府裏好幾個丫鬟的，她們人呢？”
“都嫁出去了。我是自願留下來等老爺夫人回來的，不然，少爺這裏，就都是不懂事的小丫頭們伺候了，我也不放心。”
“也好。等他回來再說吧。”寧兒坐在亭子裏，看著茂盛的艾草，自己不過是醉了一場酒而已，陶府已經是幾度春秋了。
通明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寧兒靠在梔子花樹下，像是睡著了。
當初她走的時候，花樹才人頭高，如今已經高過屋簷了。五年的時間，難道就連一封信都沒有時間回複嗎？是生是死，活的好不好，都沒個信兒，知不知道他等的多著急，多無望。可就是這麼討厭她，在看到她坐在床沿上低著頭的刹那，氣就全消了。
他走到她身邊，五年來，她的容貌幾乎沒怎麼變化：“站著，也能睡著嗎？”
“嗯。”寧兒根本沒睡，聽到他的腳步聲就認出來是他了，一把攬住他的腰間，再也不鬆開。
他曾無數次幻想過，見了麵，一定要訓斥她的失聯，還要冷落她一陣子，可是現在這樣子，也很好。她在，就好。“想我嗎？”
“嗯。”寧兒想著，隻要他不生氣就好，以後再也不喝酒誤事了。
如今的他已經比她高出一個頭了，摸著她的頭頂，他問：“別走了，好嗎？”
寧兒沒有急於回答。想來，過去這段日子裏，他拒絕了那麼多，隻為了等自己回來，就有些感動。凡人的壽命也不過就幾十年而已，要是他真的沒有二心，那不如……寧兒下定決定：“我們成親吧。”
“不行。”他推開她，看著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