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行宮大盜和張作霖(3)(1 / 3)

張作霖也火了,說了聲:“你能幹就幹,不幹拉倒。”

湯玉麟反唇相譏:“天下是你我平打的,我不是給你撿煙荷包出身的。老子到哪兒還吃不上飯!”說罷,揚長而去。

爭吵驚動了張作霖的夫人和長子張學良。他們趕快迎著湯玉麟,“二哥”、“二大爺”地勸說。但是湯玉麟邊走邊罵,根本就不理睬。張氏母子無奈,給這昔日救命恩人下跪哀求說:“看在我們母子麵子上,你別走。”湯玉麟說了聲:“我他媽誰也不看。”氣勢洶洶地回到了湯公館。

湯玉麟走後,張作霖犯起了愁。他知道這位盟兄跟自己有氣,砸了他王永江,也就是跟他分庭抗禮。前些日子,他剛剛升任奉天督軍兼奉天巡按使,但令他鬧心的是,他的位子並不穩當,外有馮德麟覬覦其位,內有“盟兄”湯玉麟“造反”。湯玉麟當時是27師53旅旅長,跟隨張作霖多年,其能量不可小覷,對他形成很大的威脅。現在,湯玉麟隻不過是借助王永江為借口在向他挑釁。那些日子,是張作霖最為難熬的日子。他怕萬一不慎會全盤皆輸,畢竟,湯玉麟的威望太大了,弄不好他會落個不仁不義的罵名。

這天,張作霖在帥府思忖和湯玉麟緩和的良策。自從二人鬧翻後,張作霖打了幾次電話,湯玉麟都推說不在為由不接電話。

“大帥,闞朝璽來見。”護衛稟報道。

張作霖馬上吩咐有請,闞朝璽進來,雙腿並擾,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大帥好!”

張作霖道:“朝璽,有什麼事嗎?”

闞朝璽道:“朝璽此來,是為大帥解憂。”

張作霖對這個老鄉向來看好,於是就說:“朝璽可知目前什麼是我最大的憂慮?”

闞朝璽道:“大帥目前的憂慮,無非是和湯旅長的矛盾。湯旅長德高望眾,和大帥同打天下,所以,大帥不好斬斷手足之情。不過,朝璽有一良策,會讓湯旅長和大帥重歸於好,誓死為大帥效忠。”

從富家屯剿匪一事,張作霖知道闞朝璽有謀有智,他沒想到,闞朝璽居然為了他和湯玉麟一事而來,說不定這小子還真有什麼良策,於是道:“朝璽,說說,什麼良策?”

闞朝璽緩緩吐出八個字:“釜底抽薪,連橫之策。”

張作霖似乎明白闞朝璽話中的含義,於是讚賞地看了看闞朝璽:“朝璽,細細說來。”

“是,大帥。”闞朝璽低聲說出一番來,張作霖撓著腦袋哈哈大笑:“朝璽,真有你的,你都趕得上諸葛亮了。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謝大帥!”闞朝璽雙腿並擾,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這天傍晚,外麵飄著大雨,老北行金氏胡同來了一輛帶篷的人力車。從人力車下來一個二十七八歲穿綢裹緞頭戴禮帽的漢子。那漢子懷裏抱著一個長條錦匣,敲響了一個四合院門的銅環。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將頭探出門外:“先生,您找誰?”

“我找鄭營長,就說闞朝璽來見。”

那婦女打量了一下闞朝璽道:“先生稍候,我這就進去稟報。”

婦女進去片刻,一個鷹眼奔額的漢子迎出:“原來是闞教育長,殿升有失遠迎,望乞恕罪。”

原來,這個院子是湯玉麟手下的驍將鄭殿升的私宅。鄭殿升,早年跟隨湯玉麟,土匪出身,後來入陸軍講武堂學習,深得湯玉麟器重。兩人攜手入院,客廳獻茶落座,鄭殿升道:“闞教育長公務繁忙,不知到舍下有何貴幹?”

闞朝璽將錦匣打開道:“小弟近日在北市淘到一幅古畫,知殿升兄對古物頗有研究,特來請兄鑒別一下真偽出處。”

闞朝璽將匣裏的一個畫軸雙手遞給鄭殿升,鄭殿升展開畫軸,雙眼眯成了一條縫兒。鄭殿升雖然行伍出身,卻出生於書香門第,其祖上曾是翰林編修,和康熙皇帝一起參與過《四庫全書》的編纂。鄭殿升受其祖熏陶,自幼熟讀四書五經,尤其嗜愛搜集鑒賞古畫。鄭殿升展畫片刻道:“朝璽,這幅畫是從哪弄來的?”闞朝璽笑道:“這是先父在世時,一個叫於在藻的老友送他的壽禮,朝璽不知此畫出處真偽,知殿升兄對古畫研究頗有造詣,特來登門討擾。”

鄭殿升呷茶道:“朝璽老弟,此畫是明代名妓楊淑媛的《蟹趣》。楊淑媛出身名門,父親曾任工部侍郎,因遭奸臣所陷,楊家從此敗落,為救父出囹圄,楊淑媛不幸墜入煙花。楊淑媛詩詞書畫俱佳,尤擅畫蟹,不過,傳世蓼蓼。這幅《蟹趣》是楊淑媛畫中精品,堪稱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