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劉景雙大叫:“王永江,老子砸的就是你的警務室,弟兄們,給我砸!”
闞老勺知道王永江是奉天警務處長,劉景雙因為是湯玉麟手下的愛將,居高自大,目空一切。就聽王永江道:“劉營長,你讓人砸了我的警務室,就不怕大帥怪罪嗎?”劉景雙嘴一撇,嘿嘿一陣冷笑:“是你的人不義在先,來人,給我砸!”
手下有營長撐腰,三七二十一,將警務室砸了個稀巴爛。闞老勺回家,將事情告訴了五哥闞朝璽。闞朝璽聞聽笑道:“老六,咱們兄弟出頭之日到了。”
闞老勺不解:“五哥,您是不是看出什麼時機來了?”
闞朝璽笑道:“老六,用不了半年,我保管你坐到劉景雙這個位置上。”
闞老勺摸著光禿禿的腦袋,對四哥的話將將疑,闞朝璽看出了闞老勺的疑惑,悄聲說道:“老六,想要官升一級,按我的吩咐去做。”
闞老勺猶豫了片刻點頭道:“大哥,我聽您的!”
闞氏兄弟評說劉景雙揮兵怒砸警務處事件的時候,張作霖正躺在床上神情陶醉地聽著留聲機,衛士進來稟報:“大帥,警務處長王永江求見。”
張作霖吩咐有請,王永江氣喘籲籲走了進來。張作霖問王永江因何如此慌張,王永江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道:“大帥,不好了!湯旅長的人和警務處的人打起來了!”
張作霖很驚訝,讓王永江詳細說來,王永江說:“大帥,就在剛才,湯旅一個司務長帶人到東門外去買菜,與警察發生口角。警察一吹警笛,其他警察應聲而至,將司務長等人一直趕到小南關娘娘廟直隸會館關押了一陣。司務長回到駐地後,便將此事報告給湯旅長的營長劉景雙。他一聽自己的人吃了虧,立刻火冒三丈,帶領全營士兵把警務處給砸了。”
張作霖道:“這個劉景雙,也不怕亂子大。永江,你不要有顧慮,劉景雙如此放肆,我一定要刹刹他的威風!”
王永江道:“大帥,此事還需慎重,畢竟,劉營長是湯旅長的人。”
“媽了巴子的,老子就不信這一套!”
張作霖知道劉景雙心黑膽大,是出名的虎將。不過,為了給警務處的人一個說法,張作霖馬上召開會議。
湯旅長就是赫赫有名的湯玉麟。湯玉麟,字閣臣,綽號湯大虎,他愛虎成性,在其豪華的會客廳裏,牆上掛著一幅很大的“猛虎下山圖”,他經常坐在鋪有虎皮的沙發上。他原籍山東掖縣,生於遼寧阜新,出身綠林。1902年被收編入奉天前路巡防營哨官、幫辦。1912年任二十七師騎兵二十七團團長,次年升為五十二旅旅長。湯玉麟早年為匪時,曾有恩於張作霖。當時盜匪橫行,爭奪地盤,互相吞並。一天深夜,張作霖的綠林隊伍突然給一夥來曆不明的匪幫包圍了,張作霖吃了敗仗,由湯玉麟等人保護著衝出了包圍。待擺脫追兵後,才發現張作霖的妻子和兒子學良不見了。張作霖為了保存實力,一狠心揮手示意大夥上馬快逃,但湯玉麟卻不肯逃走,執意重返敵圍,從亂軍中救出了張氏母子。張作霖見到妻子和兒子,心裏甚為感激,欲向湯玉麟下跪,被湯一把拉住,湯玉麟說了聲逃命要緊,幾人便飛身上馬落荒而逃。以後,湯玉麟與張作霖的關係便一直非同一般。
張作霖當上奉天督軍後,先後把孫烈臣、吳俊升提撥第二十九師師長,就連馮德麟也升為二十八師師長,而一鍋掄馬勺的湯玉麟還是個旅長。湯心裏很不服氣,愈發驕橫跋扈起來,使張作霖對他十分不滿。湯玉麟對部下也十分放縱,在奉天城隻要說起湯旅兵,不要說老百姓,連軍警也要退避三分。
時間不長,湯玉麟來了,人未進屋,聲音先飄了進來:“兄弟,找我什麼事?”
張作霖迎出:“二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警務處長王永江來報,說你的人和他的手下發生了衝突。我請二哥來,就是想給你和永江說和說和。”
湯玉麟看看了王永江:“我平生最討厭背後給人家穿小鞋的人。”
王永江道:“湯旅長,警務處的人隻是恪守他們的職責,劉營長也不能帶全營的士兵把我的警務處給砸了呀!這分明是不把……”
還沒等王永江把話說完,湯玉麟出口道:“你警察就管我五十三旅嗎?放你媽的屁。”
張作霖見此,先訓斥了王永江,又對湯說:“二哥,你的部下太驕慣了。”
還沒等張作霖說出第二句話,湯就“騰”的站起來,氣呼呼地罵起來:“你放屁,我的部隊驕慣什麼了,難道警察騎在我弟兄脖子上屙屎還不許我扒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