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雪域蒼茫(7)(2 / 3)

瘦高個兒見張萬德沒有被刀嚇住,知道遇到了一個頂硬的主兒,語氣比剛才客氣多了,搖頭道:“兄弟,哪涼快哪呆著去。這事兒,你管不了!”

張萬德一哈腰將那個被打的男子攙扶起來攔在了身後,狼一般的雙眼迸射出憤怒的目光,緩慢而又堅定地說道:“這事,老子管定了。你們是單挑還是群毆?”

這三個人也被激怒了,在瘦高個兒的帶領下,掄起片刀衝向了張萬德。張萬德是何等身手,最擅空手入白刃,還沒等這幾個漢子回過神來,身上已經挨了幾下快如閃電一般的重擊。漢子們被打,怔怔地看了一下張萬德,撒開腿跑了。

張萬德將男人救起,問這夥人為何追著他廝打,男子抹了抹嘴角的鮮血道:“一言難盡。”

原來,這個男子名叫莫雷,是“福紡”的工人代表,他組織棉沙廠的工人舉行罷工,討要“雙花紅”,這才慘遭東家的迫害。莫雷道:“多謝您仗義出手,要不然,今天晚上我非活活被打死在這兒不可……”莫雷話還沒說完,就撲騰一下昏倒在地了。張萬德連喊帶叫,莫雷這才悠悠醒來。

“我送你上醫院吧!”張萬德道。

莫雷咬著牙喘息著道:“不礙事的,我剛才隻不過是受了點輕傷。如果您真是為我好,就將我送回家裏。要是到了醫院,說不定東家還會有機可乘啊!”

張萬德征得了吳佩慈的意見後按照莫雷提供的住址打了一輛洋車將他送回了家中。這是一條黑洞洞的老街,莫何平指著一扇簡陋的木門道:“這裏就是我的家。”

柴門開了,一位年輕婦女走了出來。當她得知丈夫被打的情況時,心疼得直掉眼淚。昏暗的煤油燈下,張萬德覺得這個婦女有些麵熟,似乎在哪兒見過。當莫雷敘說著張萬德如何挺身救他的經過時,張萬德覺得莫雷的妻子也在上下打量他。

“你是萬德大哥!”莫雷的妻子非常肯定地說道。

張萬德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這姑娘不正是嬸子給他介紹過的尹秀清姑娘嗎?於是也笑道:“你是尹秀清姑娘!”

莫雷的妻子點了點頭,將幾碗熱水端到了八仙桌子上。張萬德判斷得沒錯,莫雷的妻子就是當年嬸子給他介紹過的尹秀清。見丈夫不解的樣子,尹秀清道:“雷,當年你遠在廣東,音信杳無,我父母非要我嫁人,媒人給我介紹的就是萬德哥啊!世界實在是太小了,沒想到在這地方見了麵。”

原來,尹秀清和莫雷兩個人是大學裏的同學。離校的前夕,莫雷和一些同學們受一些激進思想的影響,到廣東參加了一個秘密組織(即當時中國共產黨)。莫雷一走就是三年,因為在廣州入獄,所以,尹秀清一直沒有得到他的消息。後來,莫雷在黨組織的營救下出獄,並隨同****北方區委組織部負責人羅章龍來到東北,組織和發動工人運動。兩個戀人這才又得以見麵。

和莫雷談話不是很多,可張萬德感覺得到,這是一個嫉惡如仇充滿正義感的男人。不由對莫雷湧起一絲敬意。張萬德怎麼也沒有想到,正是因為認識了莫雷,他以後的人生之路才有了根本性的改變……這天早上,吳明哲和女兒吳佩慈在一塊吃早飯,父女倆聊著就聊起了張萬德。知女莫若父。吳佩慈的心思早就被吳明哲看了個一清二楚。對張萬德的人品,吳明哲雖然看好,可要做他們家的上門女婿,似乎有些不妥。女兒現在的種種跡像表明,她已經對張萬德動了真情了。他必須盡早地表明自己的態度。

“佩慈啊,昨天是不是又和成林出去逛街去了?”吳明哲慈愛地問。

吳佩慈滿麵緋紅,嬌聲道:“爹,您是不是在取笑人家?”

吳明哲歎息了一聲道:“佩慈啊,爹是為你著想呢!你娘走的早,我也把你給寵壞了。可是有些事情我不能看著不管。”

“爹,您是在說什麼呀?”吳佩慈似乎已經預感到父親將要說的話題是什麼了。

正如吳佩慈想的那樣,吳明哲果然開口問道:“佩慈,告訴爹,你是不是喜歡上成林了?”

吳佩慈輕輕點了點頭。吳明哲道:“孩子,成林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小夥子,我打心眼裏器重他。可是,他隻不過是一介武夫。我不希望將來做咱家的女婿的人隻會打打殺殺。我之所以沒有委以重任予他,因為他的個人能力而言,他隻能當我的保鏢。佩慈,你應當明白,我們吳家在奉天是個有著什麼樣身份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