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晚上,他便換上便服,來到城中各處酒肆茶館,與販夫走卒喝酒聊天,打探消息。
他雖為官府中人,卻沒有一點官架子,加上他生性幽默風趣,很快就和這些市井百姓打成一片。
“哎,你們聽說了嗎?最近城裏不太平啊,接二連三地發生命案,聽說那些受害的姑娘都是被……”
“噓!小聲點!你想死啊!這種事情怎麼能隨便亂說!”
每當有人提起命案,周圍的人都會立刻噤聲,或者刻意轉移話題,似乎對此事諱莫如深。
蕭天景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他知道,百姓們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這背後,肯定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蕭天景這幾日雖在衙門裏無所事事,卻暗中將幾樁命案的卷宗翻了個遍。
他將所有受害者的信息串聯起來,發現了一個驚人的巧合:這些女子遇害的地點,都在城郊侯爺府方圓幾裏之內。
侯爺府雖然在朝中已然失勢,但畢竟是皇親國戚,府邸戒備森嚴,不是他能輕易踏足的地方。
思來想去,他想起李師爺平日裏愛貪小便宜,和侯府的管家有些往來,便決定從他身上打開突破口。
“李師爺,這事關重大,你可得幫幫我!”
蕭天景拉著李師爺的胳膊,一臉誠懇地懇求道。
“哎喲,我的蕭大人,您這不是為難我嗎?侯爺府是什麼地方,我一個小小的師爺,哪裏敢去打探消息啊!”
李師爺嚇得臉色蒼白,連連擺手。
蕭天景自然知道李師爺的顧慮,便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道:“李師爺,您想想,這案子如果一直破不了,城裏百姓人心惶惶,到時候萬一驚動了聖上,怪罪下來,你我都沒有好果子吃啊!”
李師爺一聽,頓時冷汗直冒。蕭天景說得沒錯,這案子要是真的驚動了朝廷,他們這些當差的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這裏,他咬了咬牙,說道:“好吧,我試試,不過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是我說的!”
“放心吧,李師爺,事成之後,我請你喝酒!”
蕭天景見李師爺答應下來,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當天晚上,李師爺便硬著頭皮,帶著幾壇好酒,去侯府找管家喝酒聊天。
酒過三巡,李師爺裝作不經意地提起最近城裏發生的命案,旁敲側擊地打探侯府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
管家雖然隻是個下人,但畢竟在侯府當差多年,見過不少大風大浪,自然不會輕易透露府裏的事情。
他隻是含糊其辭地說,侯府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異常。
李師爺見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也不敢多問,隻能草草結束了酒局,回到衙門,將打探到的消息告訴了蕭天景。
“看來,隻能另尋他法了……”
蕭天景聽完李師爺的講述,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卷宗裏記載,其中一個遇害女子來自城裏的鳳儀樓。
鳳儀樓是城裏有名的青樓,龍蛇混雜,說不定能打聽到一些蛛絲馬跡。
想到這裏,他決定獨自前去探一探。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鳳儀樓裏人聲鼎沸,鶯歌燕舞。
蕭天景換上一身便服,低調地走進樓裏,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要了壺酒,慢慢地喝著,目光卻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突然,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那天在衙門口報案的劉婆婆。
隻見她手裏端著茶水,穿梭在人群中,不時與客人寒暄幾句,似乎對這裏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蕭天景起身走到劉婆婆身邊,笑著打招呼道:“劉婆婆,真巧啊,你也來這裏喝茶?”
劉婆婆看到蕭天景,先是一愣,隨即笑著說道:“原來是蕭大人啊,真是稀客,稀客!怎麼,您也是來這裏尋歡作樂的?”
“哪裏哪裏,我不過是隨便走走,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蕭天景說著,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塞到劉婆婆手裏,“一點小意思,就當是給您買茶喝。”
劉婆婆見狀,連忙推辭道:“這怎麼好意思呢,您是官,我是民,怎麼能收您的錢呢!”
“婆婆不必客氣,一點小錢,不成敬意。”
蕭天景說著,將銀子硬塞到劉婆婆手裏。
劉婆婆見推辭不過,隻好收下銀子,笑著說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蕭大人,您真是個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