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死士的爪子上,都是事先塗有劇毒的,所抓之處,無不馬上起泡,以見光的速度,在加速腐爛。
“嗬!”一聲痛呼,梵宸這才發現自己背後,大意地被抓了個血窟窿,根據他以往的作戰經驗,他知道,那些黴素,會很快蔓延全身,然後最終侵入心脈,而他已經難逃一劫。
“梵宸!”洛秋看著那樣鮮血淋淋的梵宸,整個小臉,都快哭皺成一團了,都怪她,都是她害了他,如果他不貿然前來搭救自己的話,也許就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血一滴一滴地順著後背而滴落,馬上染紅了長袍,沙地上拖出了一片血跡,觸目驚心。即使後背如火燒般疼痛,梵宸還是沒有倒下,他咬牙堅持著,仍舊頑強地和那些死士,拚命周旋。
仿佛不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便不會停止,或是放棄。
“死到臨頭了,你還不跪地求饒?如果你有心跪下來,求我的話,也許我會考慮一下,讓你死得輕鬆一些。”那女人站在圈外,高貴無情地冷眼看著場中的一切,臉上的表情,是陰冷的,還透著絕冷的恨意。
“事到如今,怎麼還不舍得摘下麵紗來?你是不敢,還是害怕我認出你高貴的身份來?亦或,不敢以你的真容,來坦蕩地麵對這些你所親手犯下的罪惡?”梵宸早已經暗暗地將這個女人的底細,給摸清了,他現在需要的,不過就是一個證實罷了。
“你……你知道我是誰?”女人甜美柔和的聲音裏,夾雜著一絲不安和恐懼。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輕易就暴露了身份。
她不信,這賤人之子,一定是故意這樣試探她的,她自認做得天衣無疑,讓外界毫無猜測的理由,所以怎麼可能?
她的聲音,可都是刻意變過了的,不是原音。
“你不可能會猜到的。”女人的聲音輕顫,明顯她自己對自己的話,都有些懷疑。
“嗬嗬,是嗎?”梵宸一邊頑強支持著,與那些死士搏鬥,一邊回頭,朝著女人站的方位,輕蔑地一笑,“我們偉大的王後,這戲,可以不用繼續演下去了。”
“王……王後?”洛秋大驚之下,順口就接了下來,原來綁她的人,是王後的手下,為什麼?她和她,一無國仇,二無私人恩怨,為什麼要拿她來開刀?
“你……”蛇後已經大驚失色,本來變了音的聲音,都來不及掩飾,便急急呼出了口,一下子就將自己暴露得徹底,“好,既然你都猜到了,也好,我也沒有掩飾下去的必要了。”輕扯頭紗,蒙在臉麵上的麵紗,便隨風一揚,就飛走了,露出了麵紗下,精致貴氣的妝容來,果然就是蛇後那張美得絕倫的俏臉。
“看到我的臉,相信,你也已經離死期不遠了。”蛇後微微一笑,卻並沒有什麼實質的動作,因為此時已經無須她出手了。
梵宸後背上的毒素,早已經蔓延到了全身,無法挽救。“撲通”一聲,他終是支撐不住,虛弱地跪坐在地,唇角也溢出了鮮血而帶黑的熱血,從血的顏色,看得出來,中毒不淺。
“梵宸,你怎麼了?”一聲驚呼,洛秋看見一向清高的梵宸,竟然這般虛弱不堪,眼裏的淚,再次落下,像洪水般奔湧而下,她想過去,摸一摸他的傷口,好想輕聲地問他一句,你疼不疼?
那般深的傷口,不疼才怪?如果換作是她的話,肯定早已經哭著喊天搶地,嚷爹叫娘的了。可是這男人,是鐵做的嗎?都到了如此忍受不了的地步,也不見他哼一聲。
原來他骨子裏,除了冷清,高傲以外,居然還有這般的執著和倔強!
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鐵骨錚錚,寧可拋頭顱,灑熱血,也不會折服,這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和力量。
沒有了火龍的威脅,死士再次蜂湧了上來,蛇後也不多加阻止,默默地立在一邊,等著看好戲。這一天,她等了許久,終於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了。
梵宸全身的力氣,早已經耗盡,根本就無力抵擋那些死士的再一波攻擊。
“啪”虛弱的他,再一次被死士拍飛,這一次,他真的是完了。
“不!”眼看那爪子即將落下,絕望的洛秋,感覺就好像一掌拍在了自己的心髒位置,頓時驚慌得連呼吸都忍不住停窒了。
這個男人,不管他是蛇也好,還是什麼宸王殿下也好,他是她正式成親拜堂過,入過洞房的男人,也是唯一在危急時刻,肯來奮不顧身相救她的唯一一個,不管他對她,有情還是無愛,衝著他敢冒死來救她的份上,難道不值得她好好地尊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