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城主難斷縱火者(2 / 2)

薛文淵揉了揉眼睛,慢騰騰地坐起身,看著焦急慌亂的阿齊,忽的笑了一下。

“都著火了,你怎麼還笑得出來?”瞧見薛文淵這般,阿齊不免氣憤,生死關頭他怎能還笑得出來?瞧著薛文淵如此鎮定,阿齊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你……”想說的話還沒問出口就被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砰!砰砰!砰!”

“阿齊,你們沒事吧,別睡了,快出來!著火了!”

門外的人拍著門大聲嚷嚷,見半天沒人開門,他又拋出一個重磅炸彈,那人語氣透著興奮。

“阿齊,陳婆瘋了!我,我們自由了!”

瘋了?

阿齊原要開門的手一下僵在半空,任由門外的人是如何敲喊,他也沒有半分的反應。

阿齊原以為自己會高興,可是沒有,陳娣榮瘋的莫名其妙,太蹊蹺了。

“你還不出去嗎?這屋子是連著的,火勢馬上就會蔓延到這兒,阿齊。”

薛文淵的語氣很平靜,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池水沒有一絲波瀾。阿齊猛地回頭看向薛文淵,在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他瞪圓眼睛想從薛文淵的身上得到答案。

可惜,薛文淵並沒有回答他,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般,隻有二人無聲的對視。

鐵騎踏至,烈馬嘶鳴,黑衣官差飛身下馬,踩著飄舞的火星,剝開層層包裹的人群,隻身靠前。

大火連著周圍的房子一並燃起,木頭被燒的咯吱作響,發出絲絲悲鳴,要是再繼續燒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見狀,那名官差心中已有定論,連忙安排人手前去滅火,瞧著火勢逐漸小了下去。圍觀的百姓也已放下心,人聲漸噪,議論紛紛。

“這是誰家的宅子,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著火了?”

“誰知道,這宅子也不常住人啊,怕不是有妖怪作祟?”

“噓,官差老爺還在旁邊呢,莫說這些迷信話兒……”

那黑衣官差似是受不了吵鬧的人聲,他掏出令牌,朝眾人厲聲嗬斥道:“官差辦案,閑雜人等統統退下!”

說罷,便有幾個黑衣官差圍了過來,為首的那人掏出一麵令牌,拱手道:“我奉城主大人的命令特來緝拿縱火者,還請行個方便。”

在那黑衣官差看清了令牌後,便朝後退了半步,示意他們進去。

“砰!”

台上人錦衣高帽,肅穆威嚴,瞪著眼睛,瞧著台下跪在地上的眾人,夜已過半,燭光甚弱,照在那人的臉上,一明一暗,更顯詭譎。

“為何放火?”

台下人哆嗦了一下身子,嚇得不敢多言,隻說不是他們放的火,薛文淵混在裏麵,悄悄觀察著坐於高處的城主。

那人雙眉擰緊,眸中藏著算計與陰謀,不知不覺間,細紋已爬上了眼角,不見往日風采,縱使一方城主也難抵光陰的磋磨。

“是誰放的火?”

台下人皆無聲,空氣似要凝固了一般,梁慈瞧著他們個個屏息凝神,裝起啞巴來。梁慈冷哼一聲,有的是辦法撬開這些人的嘴。

“都不肯說?那好,來人,從他開始,”梁慈抬手指著離自己最近的年輕人,語氣平淡道:“打二十板子,若是你們還不肯說,就接著打,打死也無妨。”

話音剛落,便有人拖著那名年輕人,一聲聲的哀嚎從遠處傳進堂內,淒厲的喊聲折磨著跪在地上的眾人。

二十個板子打在身上,皮開肉綻都算是輕的了,梁城主的手段可比陳娣榮狠太多了。

阿齊的頭上掛了一層冷汗,不知要多久就會輪到他,他不想挨板子,便要側目看著薛文淵,求他想辦法。

阿齊看不清薛文淵的表情,雜亂的頭發遮住了臉,阿齊隻覺得壓抑,似是將要溺死的人喘不上氣兒。

堂外的哀嚎聲慢慢小了下去,沒過一會兒便有下人小跑到梁慈麵前,湊近低聲耳語了幾句。

梁慈眼珠轉動,擰緊的雙眉忽然鬆開,他目光一沉,冷聲道。

“還不肯說嗎?也罷,繼續打,來人……就他了,拖走。”梁慈抬手在空中晃了晃,指向跪在地上的其中一人。

阿齊抬頭看去,少年的目光與梁慈相對,忽的冷汗下來,他的臉唰的一下白了,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辯白。

“我,救……”

梁慈甩甩手,不耐道:“帶下去。”

兩個小廝上前一步,架起阿齊便要拖著他往門外走。

“慢著!”

清脆響亮的喊聲在寂靜壓抑的堂內響起,梁慈看著突然站起的少年,臉上隱隱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肯說了?”

薛文淵點點頭,少年的臉上沒有一絲懼意,沉聲道:“放了他們,我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