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睿暄一直守在門口,直到月明星稀,蘇慧嫻都沒有讓他進去,他看著頭頂的星空,猛然想起在青州的時候,他跟蘇慧嫻之間的對話。
“如果我跪下認錯,你是否會原諒我?”
“那是自然的。”
……
他看著漆黑的房間,想著往日與蘇慧嫻的對話,用手掀起了長袍,屈膝跪到了地上。
“呀!你嬤嬤你快來看!”秋月忙朝李嬤嬤她們招著手,主子都沒有睡,她們這些奴婢又怎麼能睡著呢。
李嬤嬤她們急切的走到窗戶前,看到朱睿暄跪在地上。
“這可如何是好?”春花說道,“要是別人看到了肯定會說閑話的。”
周智因為擔心朱睿暄和蘇慧嫻的事前,一直坐在院子中的屋簷之上,看著朱睿暄幹脆的跪在了地上,他撐住了額頭,叫來了管家。
“除了平妃房中的人,莫要讓別的下人過來,違者就趕出去!”
管家看著周智臉上認真的神色,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往日裏三皇子不在就由這位皇子妃的胞弟管著皇子府中的事物,所以他得了命令,去通知了全府的下人。
鐵漢甚至調來了守衛,守在了周圍,就怕哪個不知死活的下人好奇心太盛,反而惹來殺身之禍。
“小姐,您一天沒吃飯了,用些飯吧。”冬雪端著煮好的雞湯粥,香味飄到蘇慧嫻的鼻息之間,她確實有些餓了,一天都沒吃過東西,她也不準備虧待自己。
“端過來吧。”蘇慧嫻招手端了過來,快速但不急切的吃著。
冬雪站在一旁看著蘇慧嫻顫著的睫毛,狀似不經意的說道:“今晚的月亮甚圓,小姐要不要去瞧瞧。”
蘇慧嫻吃完最後一口粥,抬頭看眼冬雪平靜的神情頜首,放下手中的碗,“也好。”
春花過來扶起蘇慧嫻,幫她披上一件衣服,蘇慧嫻緩步走到窗前,朝著天空看去,並未注意院中還有一人。
“冬雪,你看這月亮時有圓缺,但卻每日都在空中,展現的都是真實的。”
朱睿暄就跪在院中,怎能聽不到蘇慧嫻說的這番話,知道她心中就是氣他瞞著她。
蘇慧嫻歎了口氣,收回目光,朝院中看去,眼眸卻是猛地一縮,朱睿暄也看了過來,她卻避開了,對冬雪說道:“請他起來,莫要著涼了。”
春花她們一聽以為蘇慧嫻鬆口了,可是接下來卻聽她說道:“讓殿下去皇妃那裏住,莫要人覺得我太過凶悍了。”
說完便轉身回到了房中,沒有再看朱睿暄一眼。
朱睿暄靜靜的看著蘇慧嫻來,看著蘇慧嫻冷漠的離開,隻是歎了一口氣,讓準備過來扶他的夏荷與秋月退下。
蘇慧嫻回到房中就皺起了眉頭,她看到朱睿暄跪在院中,並沒有表現的那般無動於衷,看著他的神情,雖然沒有特別的表現,可是看著他眼眸,蘇慧嫻就忍不住的心軟,地那般的冰冷,他卻跪在那裏。
她有些沮喪的盤膝在床上,時不時的看著窗戶外麵,但是更多的她還是看著床上。
過了許久,冬雪過來問道:“小姐,奴婢幫您梳洗。”
蘇慧嫻點了點頭,當她進入到浴池的時候,突然就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她知道朱睿暄是發自內心的對她好的,可是她的初衷並不想跟皇室扯上任何的關係,如今大皇子與二皇子都沒有了權利,那麼剩下來的唯有朱睿暄了,這該讓她如何是好。
蘇慧嫻沐浴好,穿著睡袍,今日隻有她一人入眠,顯得這床鋪特別的寬敞和……孤單。
“小姐,奴婢要將燈滅掉嗎?”秋月站在宮燈旁問道。
蘇慧嫻搖了搖頭,拿起放在床邊的折起來的書,“我還要看會書,你們下去吧。”
冬雪與秋月相視一眼,依言退了下去。
蘇慧嫻看著書,卻實在有些心不在焉的,時常那書頁上都沒有翻動。
李嬤嬤她們在外間守著,看著房中的燈光,再看看跪在院中的朱睿暄,“今天這夜怎麼如此的黑?”
夏荷驚訝的問道。
李嬤嬤看了看了天空,“今晚怕是有雨。”
春花道:“這樣也好。”
冬雪讚同的點了點頭,小姐總歸是心軟的……
蘇慧嫻看了會書,實在是在發著呆,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倒在了軟枕之上。
她是被一道亮光驚醒了,隨即就聽到了一陣驚雷。
“春花,下雨了嗎?”蘇慧嫻揚聲問道。
春花掀開簾子就了進來,“是暴雨,下的可大了。”
雖然下著雨,可是她的嘴角卻揚起了一些弧度。
蘇慧嫻聽到春雨的話,立刻從床上站起了身子,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好,就跑了出來往院子裏看去,隻見雨滴如同一滴滴小石子一般從天空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