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暢得意地笑著說:“嘿嘿!我才不怕你報複呢,反正我又不想娶二房。”
大家都樂了。
肖暢今晚表現得很活躍,讓單小雁感到他的變化很大。
喜宴吃得差不多了,一幫同事又嚷嚷著要去鬧新房,單小雁則準備告辭了,她悄悄拉了拉喬立萍的衣角:“你那兒我已經去過了,今晚就不去了,不給你添亂了,改天我再去吧!”
喬立萍說:“也好,今晚人太多,我也顧不過來。”
“那倒沒關係,我又不是外人,你還顧我幹什麼?”
“哎?那位肖暢你怎麼認識啊?我看你們倆聊得挺熱乎的。”她忽然問。
“哦,我們十年前就認識,而且還、還比較熟哩。”單小雁表情複雜地說。
“噢?那怎麼沒聽你說過呢?”
“許多年不見,早忘了他了,今天偶然碰到,差點都認不出了。”
“他是秦嶺的好朋友,想不到你也認識,真巧了,等幾天我再單獨請你們過來玩。”
“行,等你旅行回來再說吧!”
“好,那你走好,再見!”
“再見!”單小雁剛出門,肖暢也跟著出來了,她回過頭對他說:“哎?你也不去鬧新房了?”
“不去了,我到台裏有點事兒,再說都二婚了還鬧什麼新房,不是出人家醜嗎?這些人也真是。”他似乎對吵著鬧新房的人有點不以為然。
“是啊!我也覺得有點不妥。”
“你住哪兒?我送送你。”
“我在藍山花園小區。”
“那正好順路,上車吧!”他指了指路邊的一輛銀灰色標有電視台字樣的小麵包車,倆人上了車。
“噯!你回來多久了?”她坐在副駕駛上側臉望著那張俊氣的臉。
“兩年多了。”
“這麼長時間了,竟然沒碰到過你呀!”
“是啊!人有時就是這樣的,想碰的時候碰不上,沒想碰到的時候說不定就碰上了,天意吧。”
“你怎麼回來啦?那邊不好嗎?還是賺了大錢啦,衣錦還鄉。”
“你以為人人下海都能掙大錢呐,可沒那麼容易。”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去呢?”
“當初看人家一個個撲騰撲騰往海裏跳,也想去遊遊泳,就盲目地下了海,下了海之後我才知道了海水的滋味兒。大家都想淘金,可有幾個能淘到金啊!我又不會做生意,和一個朋友去抄地,結果正趕上政府調控,不但沒賺到錢,還將朋友的幾十萬陪了進去;後來我們又去做娛樂開歌廳,可我們的歌廳太正統,我們不搞三陪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結果生意清淡,入不敷出,最後隻好轉手給別人了,我朋友幹老本行去了一家報社做廣告,我卻回來了。”
“是嗎?不過嚐試一下經商的感覺也挺好啊,多一點人生經曆嘛。”
“是啊,如果不到海裏嗆幾口水,怎麼知道海水又苦又澀哩。”
“那你現在在幹嘛?”
“早回電視台了,還是搞自己的老本行。”
“又扛起攝像機了?”她不禁想起自己特別喜歡看他扛攝像機的樣子。
“是啊!沒別的本事,隻好重操舊業了。”
“當記者不是很好麼,無冕之王嘛!”
“還什麼王不王的哈,混口飯吃唄!”
“你兒子多大了,夫人還在那個什麼廠?”
“兒子上高中了,夫人下崗了,你呢?”
“我?”她正猶豫著該怎麼回答他,正好車子已到了藍山花園小區,她趕緊說:“噢!我到了!”
肖暢停了車,她順便說:“上去坐會兒嗎?”
“今天就算了,以後有空一定登門拜訪。”
“好吧!”倆人握了握手,她下了車。
他伸出頭來又說:“走好,有空常聯係。”
“好的,再見!”
“再見!”
她目送他的車離去,然後慢悠悠地往回走,心情比出去時大有好轉,回到家,她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坐在床上看電視,可電視節目一點也沒看進去,腦子裏總浮現著剛才與肖暢重逢的情景,心中有一絲莫名的喜悅。
十年了,她至今清楚地記得他們認識已經十年了,那時他是電視台的當紅記者,業務好,氣質不凡,很吃香,常引得小姑娘們想入非非,那時她還沒結婚,甚至連對象都沒有,她多想和他親近啊!哪怕多說一句話,多看他一眼都感到興奮,可惜那時他早已是孩子爹了,她曾經看他禮拜天抱著兒子在公園玩。轉眼十年過去了,如今再遇見他,他還是那麼的英俊瀟灑,而她卻已今非昔比,她早已從一個單純的大姑娘脫變成一個成熟的、經曆過苦痛的女人,想到這兒她有點黯然神傷。
不過今天突然遇見年輕時候的偶像,她還是有點喜出望外,十年前那段刻骨銘心的暗戀,像上個世紀的舊影片一樣在她心頭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