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俊英笑得打顫:“你入什麼股?那錢掌櫃,是我的人!三千六百九十萬兩,算是進了家門了!”
“啊——不!”梅梅哀嚎一聲:“我明天就叫陸祥豐撤回來!”
“撤什麼撤?這多好啊,一家人就要進一家門嘛!好啦好啦,你的就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你不虧就是了——快來,洗洗睡覺!”
梅梅縮在他懷裏,聲音裏帶著哭腔:“陸祥豐這笨蛋,怎麼不打聽好?我不要跟你們當官的混在一起——那銀子也不全是我的,還有李秋歌他們,好幾拔人的……”
“知道。”徐俊英柔聲哄她:“不會讓你們吃虧的——跟當官的混怎麼啦?你還嫁給當官的了!陸祥豐就很有眼光,他若不是下了一番功夫,錢掌櫃還不定要他這個股東呢。放心,錢掌櫃是個奇才,包你們穩賺不賠!”
“你騙人!你已經沒銀子了——錢掌櫃他就是個行騙的高手,哄得陸祥豐去入股,你們這是空手套白狼……嗚嗚嗚……壞蛋!”
“嗬嗬!哈哈哈……梅梅你怎麼這麼聰明?”
次日天剛放亮,徐俊英輕手輕腳下床,梅梅跟著從他身後爬出,徐俊英驚奇道:“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梅梅趿上繡花棉拖鞋,搶在他前麵往淨室跑:“太陽還沒出來呢,你怎知從哪邊出來!”
徐俊英的一隻棉拖鞋被她踢飛,等跳腳過去套上,已經追不上她,在外邊敲門:
“快點快點!我要趕不及了,上朝遲到了不好!”
梅梅開門出來,甩他一臉水珠子:“青鹽給你弄好了,熱水在盆裏,帕子掛在那!”
徐俊英抓住她笑道:“那不如你來服侍為夫……”
“好啊,那樣隻怕你會遲到得更加厲害!”
“那算了,我自己來吧。”
從淨室出來,梅梅已經換好衣裳,翠喜正在給她梳頭,外邊翠憐和橙兒正在擺放早飯,徐俊英問梅梅:
“你今天要做什麼?”
“出門!”
“出個門而已,用得這麼緊張?”
“沒辦法,與人約好了,總得守時——翠思,快拿官服給爺換上!”
翠思抱了官服過來,幫著徐俊英套上,卻怎麼也扣不好玉帶,不是扣緊了就是鬆了,梅梅頭上釵環插戴完畢,走過來順手弄兩下就好,翠思笑道:
“還是少夫人手兒巧!”
“沒有,我在玉帶上做了個記號你沒看見?卡子扣那兒就合適了!”
一邊說著話走到外間,恒兒跑了進來,兩步外停住,有模有樣地作揖:“父親!母親!恒兒請安了!”
梅梅笑著:“真乖!來吃飯!問你父親吃不吃?”
“有飯不吃?我沒那麼傻!”
徐俊英在上位坐下:“路上走快幾步就行了。”
梅梅替他先盛粥:“坐車吧,剛吃飽飯趕路可不好!”
“哪有這麼講究,行軍時可怎麼辦?”
徐俊英遞了個白麵窩頭給恒兒:“對了,你還沒說今日要去哪裏,與誰有約?”
“與長樂候夫人,她約我看花開。”
“看花開?”
“對,她種了一種奇異的花兒,陽光一照到花骨朵上,便啪然盛放,那瞬間十分美麗,又震撼人心!”
“說得這麼好,我都想去看看,恒兒你隨母親去吧!”
恒兒便求梅梅:“母親帶恒兒去吧,恒兒想看花兒!”
“嗯……”梅梅沉吟著:“今天母親有事要與長樂候夫人談,你還是在家陪祖母吧,下次再帶你出門,好不好?”
“好,母親要記得哦!”恒兒應著,一邊津津有味地咬窩頭。
“放心,不會忘記!”
徐俊英安插小暗探失敗,隻好自己問:“什麼重要的事啊?”
梅梅看他一眼:“還能有什麼事?六爺的婚事!”
“嗯?還沒談好?我該查的都給查了,你們也太慢了吧!”
“人家姑娘不想嫁!”
徐俊英又是一個驚奇表情:“為何?看不上老六,還是看不上候府?”
“你以為每個姑娘都稀罕候府門第?她顧家,顧弟弟,若是老六去上門,可能她會答應!”
“豈有此理,那不可能!”
徐俊英放下碗:“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梅梅起身帶了恒兒送他到廊下,寶駒早已等在那裏,徐俊英走出幾步,回頭對梅梅說道:
“告訴老六,不成就算了,另外尋一個,總還有好的!”
梅梅牽著恒兒站在廊下目送他,咬著唇暗自偷笑:這家夥好像完全忘記自己幹過的事,上門,非卿不可,哪一樣沒他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