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她後來腿疼的厲害,找王大寶這個畜生帶她去醫院看病,他說沒空,幾個侄子也是推三阻四。
她手裏也沒錢。
就撿破爛攢錢。
攢夠了三百多塊,求著村裏上大學回來的孩子帶她去趟城裏。
那孩子不愧是村裏唯一的大學生,心善,殼都沒打,就答應下來。
她看著那醫生笑嗬嗬,細言細語的給人看病,又是動手檢查又是拿聽診器聽的。
心裏就踏實了幾分,有這樣的好大夫沒準她這痛能止住。
可到了她看病,就不一樣了。
半耷著眼皮問了兩句,就寫了幾筆字,讓她去抽血,拍X光。
她當時以為說錯了話,也沒敢問,悄麼聲的就出來了。
等檢查完,再拿結果給大夫看的時候,在那排隊,她就看著大夫給一個一個人看病。
就看出門道來了。
那穿著幹部裝的,還有那身邊有白大褂一起陪著看的,那大夫是一個看法。
她這樣的,那就是另一個看法。
她坐在走廊裏,診室的門都開著,旁邊那間診室裏的大夫她也看的清楚。
那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大夫。
她和給自己看病的大夫不一樣,對哪個病人都差不多,耐心仔細,頂多就是多說笑幾句。
原來,這人有百樣,不盡相同。同一個人對待百樣的人,也有百樣的態度。
有的人你看著他對人隨和周到,那可能都是對他有用的,對你這樣的普通人,那就是另一個對待法嘍!
還有一件事,就是陪著她去醫院的那個大學生。
她爸村裏人給起了個外號叫傻柱子,傻柱子傻柱子,一聽就知道在村裏也是被人看不起的下等人家。
挨著他家地的那戶,把他家最邊上的那根壟都快占沒了,還得反口說他占了別人的,擺明了就是欺負他。
開小賣店的董家媳婦,更是總拿他耍戲著玩,他去買東西,故意裝作沒看見,大冬天的一進門就被潑了個透心涼。
屋裏玩撲克的人起哄似得哄堂大笑,拍手叫著,“傻柱子,你瞎啊,潑水看不見啊!”。
等人家閨女成了村裏鳳毛麟角的大學生,他們就不敢了。
再等人家閨女把村裏一大片地和山都買了下來,開了個度假村,那村裏人更是不一樣了。
上趕著去巴結奉承,恨不得給人家舔屁眼,就想在人家閨女那度假村裏找個活幹。
嗬嗬。
原來,這人在不同的時候,對待同一個人也是不一樣的對待法。
這有的人啊,真是看你弱就欺負,看你強就又攀上來。
醜妮心裏琢磨著,王萍這算哪種呢?
後來他在係統裏上課,學到一句話,“小人畏威不畏德”。
覺得這話用在王萍身上,太準確了。
這一夜醜妮睡的稀碎,一會是前世,一會是這輩子,還想著以後的事。
第二天早上就是覺得累,腦袋裏思緒不斷,這覺睡的一點不解乏,跟沒睡似的。
吃完早飯,一大家子又一起下地,還是去南山坡收昨天沒收完的,也沒帶飯,估計大半天就能收完。
王老大和侯月菊今天幹家裏的地,王萍今天又在家裏做飯。
田玉芬傷了腳,隻能在家裏養著,一隻腳不敢著地,連在家做飯都不行。
這大收秋的,收完莊稼,還有打場,還有刨茬子,上山采野貨,還得準備冬天的柴禾,家裏地裏都是活,田玉芬腳沾不了地,這不是添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