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生兩相依
清晨，狐塗塗醒來的時候被周圍的辦公室的精致華麗麗的嚇到了。誰能夠告訴她她不是在做夢，如果不是，她就是產生幻覺了。
“醒了。”放下手中的文件夾，狐狸嘴角一翹，頗有興味的看一眼滿眼迷蒙的她。
“這裏是哪裏？”看見狐狸，狐塗塗就如同找到親人，趕緊出聲問道。
“我的辦公室。”狐狸回答得風輕雲淡。
“我為什麼會在這裏？”狐塗塗鬱悶了。
“早上看你睡得那麼熟不忍心叫醒你，所以把你抱上車帶過來了。”狐狸依舊是平淡的回答。
“什麼！”狐塗塗尖叫一聲，“那麼你們公司的人都看見了吧？”他是不是故意讓別人誤會他們！
“狐塗塗……”狐狸眼中的笑意更濃。
“什麼？”被他笑得有些心慌，狐塗塗緊張的問他。
“你腦子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好。”
“……”
“醒來就洗臉刷牙吧，等下我帶你去買衣服。”眼光一掃她穿在身上寬大的衣服，狐狸轉過臉努力不去注意她舉手投足間露出的大好風景。
“去哪裏洗臉刷牙？”坐在辦公室的大沙發上，狐塗塗有些迷茫。她對這個地方一點都不了解好不好！
“廁所。”狐狸回答的幹淨利落。
拿著毛巾和牙刷，狐塗塗悲催的走出他那間該死的大辦公室在路標的指引下朝廁所奔去。
丟臉丟死了，她下次一定不要再和狐狸睡一張床上了。他為什麼要把自己帶來這個鬼地方，他為什麼不讓她在家裏好好睡懶覺？
心裏悲催，狐塗塗的小臉都快要皺成一根苦瓜。
站在偌大的辦公室窗戶邊，狐狸悄悄挑起窗簾的一角靜靜關注那個小家夥跺腳悲憤的朝廁所的方向走去，唇邊有了微笑。
這一次，他不會做再讓她逃了。
站在廁所裏麵，狐塗塗無疑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刷牙，洗臉，她的動作雖然慢，但都透著一股子利落堅決。
看見她，秘書小姐忽然就想起了她正是上一次自己與狐先生在機場遇見的那個可愛女生。
那個讓狐先生卻情緒波動極大的女生，那個讓他在招聘生活助理的麵試過程中衝出去的女生，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眉頭一皺，秘書心中有些憤然。那麼優秀的狐先生為什麼會對她這樣的小花朵如此好。水蛇腰一扭，她故意大步向前沒有注意到她然後不期然撞上去。
整理妝容，狐塗塗如無其事的避開陌生人明顯故意的行為，然後拿起牙刷毛巾轉身‘不小心’撞向她。
“哇——”一聲慘叫，秘書穿著高跟鞋被狐塗塗撞得站立不穩，接連後退幾步，最後還扭到了腳。
臉色蒼白，她憤恨的瞪向狐塗塗。
“對不起，你怎麼樣，我剛才沒有注意到你……”狐塗塗憋著小嘴，一副就要被嚇哭的可憐樣子。
“你走路不長眼睛嗎！”秘書被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站在一邊，狐塗塗滿臉緊張，緊緊攥著毛巾和牙杯，大眼睛裏麵暗芒閃耀，就是不肯上前去扶她。
“誰允許你進入這間公司的，你馬上滾出去，說對不起有用嗎！”秘書氣極了。坐在地上，半天站不起來，她已經惱羞成怒。
聽到爭吵的聲音，已經有人將女廁圍攏。看見反怒的狐先生的秘書，大家雖然覺得那個小女孩有些可憐，但就是沒有人敢上前替她說一句話。畢竟，狐先生是出了名的恐怖。
“……我也非常想滾出去。”狐塗塗盯著那漂亮小姐說的極其認真。她巴不得能夠滾得遠遠的，遠離那隻詭異的狐狸。
“你敢！”赫然一聲冷語，狐狸邁著大步一步步踏近狐塗塗。見到他，圍觀的人群迅速分散，再也不敢在這裏久呆。
看見狐先生，秘書小姐臉色大變。這個時候，有什麼比先發製人更好：“狐先生，這個小女孩故意將我推倒！”看著狐塗塗，她杏口雌黃，一臉委屈的樣子。
一掃地上的秘書狼狽的樣子，狐狸目光陰沉的看向狐塗塗：“她說的是不是真話？”
“恩，是我故意把她推倒的！”狐塗塗順水推舟點頭承認。快點吧，他快點討厭她吧。
狐狸麵無表情的伸手，那修長的指尖眼看著就要接觸狐塗塗的皮膚。狐塗塗趕緊閉上雙眼，長長的睫毛顫抖。他不會是要打她吧？
“下次做壞事別那麼明顯。”將她往懷中一攬，狐狸一臉挑剔的模樣。
“啊？”狐塗塗呆住了。這算什麼理論，他這種縱容，是不對的！
“狐先生……”秘書小姐有些著急。他這樣的態度讓她很不安。
眼睛冷冷掃一眼自己的秘書，狐狸將懷中的小人兒攬得更緊：“她不是小女孩，希望你下次見到她的時候能夠喊一聲狐夫人。”
“……”狐塗塗全身一震，詫異的抬頭看向狐狸。可是，她在他寶藍色的眼睛裏麵找不到一點玩笑的痕跡。
一句話，像是一陣颶風在這偌大的公司裏麵瘋狂席卷。一時間，無數少女那顆懷春的心瞬間崩潰。
被狐狸帶到他的辦公室裏麵，狐塗塗依舊感覺不到半點溫暖。緊張的捧著一杯熱水縮在沙發裏麵，她抖得厲害。
“狐塗塗……”
“啊——”心一驚，狐塗塗手中的開水倒到手中，一瞬間就將她嫩白的小手燙得發紅。
“你怎麼笨手笨腳的！”快速走到她身邊，狐狸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杯子扔到一邊，再拖著她往廁所衝，動作一氣嗬成。
手被燙的發疼，狐塗塗在他身後快步跟著他的步伐。狐狸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冰涼的水衝刷被燙紅的手，狐狸由始至終一言不發的站在她身邊陰沉著臉。狐塗塗小心肝突突跳的厲害。
“對不起……”低聲向她道歉，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是，他能不能不要抽著一張臉，她很難受。
狐狸陰沉的臉不變，也沒有去看她的臉，隻是一個人靜默的站在一邊緊緊抓著她受傷的手放在水下衝。
“對不起，我說對不起！”被他壓抑的表情弄得就要崩潰，狐塗塗大聲嚷道。他到底有沒有聽她說話。她不是已經道歉了嗎，況且，她燙傷的是自己，他生氣做什麼！
“狐塗塗……”狐狸沒有去看她一眼。眼神放在她受傷的手上，他努力壓製心口那股哀傷和憋悶：“對你來說，狐夫人真的有那麼可怕嗎？”為什麼他的一句話就讓她緊張成那樣？她不喜歡這個稱呼，還是討厭？
“……不是這樣。”狐塗塗臉色複雜的搖頭。
“那麼是怎麼樣！”狐狸忍不住爆發了。她到底告訴他，她回來之後對他的感情，還像不像以前！
他已經陷進去了，她憑什麼抽身離去！
“狐狸，我不敢。”
“不敢什麼？”狐狸的聲音冷下。
不敢再次抱著那麼大的希望無怨無悔的呆在一個人身邊，看見他高興，就跟著他高興，他悲傷，就想方設法讓他高興，不敢再這樣全心全意，忘記自己，不敢，再讓自己的心理麵住進一個人。
“我知道我以前做錯了，可是，哪有一個人完美到什麼都不做錯，狐塗塗，你為什麼不能夠給我一個機會！”如果沒有街角那一次交集，他或許永遠都不會在意她。但是，她不同，她對他來說不同！
“不是不給你。”狐塗塗艱難的回答。
“那是什麼？”狐狸就快要被她氣瘋了。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狐狸，我是不給自己機會。”她怕，一旦他闖進她的心裏，她那顆本來就殘破不堪的心會如同洪水侵襲，攻城略地，最後連一塊想要保全自己的地方都沒有。
“為什麼，你不喜歡我？”狐狸瞳孔一縮，有種難言的重物壓在他的胸口，讓他無法呼吸。
“……”狐塗塗沉默。這個問題她不想回答。
不回答就等於默認。不可置信的看著狐塗塗，狐狸深吸一口氣放開她的手轉身離開。
他並沒有放棄她，他隻是有些亂，好亂。
為什麼非她不可，等待十年弄得那麼狼狽還不肯放棄。
站在原地看他憤然離去的背影，狐塗塗滿臉複雜。追還是不追，她不知道。
走出公司大門，沿著大馬路，狐狸一路向前。
腳步衝忙，他滿臉戾氣。
“請問是狐狸嗎？”大馬路上，一群西裝革履的陌生人忽然將他圍住。
“有什麼事嗎？”眉頭一皺，狐狸寶藍色的眼睛閃著幽光緊緊盯著眼前這些忽然出現的陌生人。
“我們老板想見見你。”陌生人中一個魁梧的人緩緩開口。
“你們老板是誰？”嗅到了危險的味道，狐狸挪動身子正想要突圍而出。
“他在那裏。”陌生人伸手一指路邊一輛降下車窗的豪華轎車。
順著他的手看見那張熟悉就算化成灰他也不會忘記的臉，狐狸臉色大變。
掙紮著想要逃離這幫將他圍住的陌生人的包圍，他隻覺得鼻尖忽然問道一股很好聞的味道，整個世界就黑了下去。
“帶他走。”朝身邊的人使了一個顏色，陌生人擁著昏迷的狐狸直截了當的上了一輛大巴車，整群人在這條街道消失不見。
晚上，狐塗塗一個人回到家裏，站在家門口，她按了按門鈴，一臉垂頭喪氣。
等待半晌，並沒有人來開門。狐塗塗的眉頭皺起，按門鈴的速度加快。狐狸不會真的氣到這個地步，不肯為她開門吧？
嘴角一抽，她迅速否決這個想法。雖然和他分開過很長一段時間，但是狐塗塗知道他不是這種人，他還無法做到將房屋真正的主人鎖在外麵這種惡劣的舉動。那麼，他為什麼不來開門？心一慌，她立即退後一步將全身所有力道灌輸到腳上，然後一個猛踹，一腳將門踹開了。
“哐當——”門慘叫一聲，倒地不起。
狐塗塗大步邁入房間裏麵，著急的四處打量。
沒有人回來過的痕跡。眸光漸沉，她站在客廳中沉默良久，毫不猶豫的走向電話機撥打了媽媽的電話。
“喂，塗塗，什麼事？”晴方可言簡意賅的問道。
“媽媽，幫我查一下狐狸去哪裏了，他失蹤了。”盡管在竭力克製自己的慌張，狐塗塗那蒼白的語句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安。
“狐狸失蹤了？”晴方可眉頭一皺，“你還和他在一起嗎？”她關心的問題是這個。當年她離開之後去訓練營不是還低落了一段時間，現在怎麼好了傷疤忘了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