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夏侯粼以命助力狄道戰身陷危難(第3節)(2 / 3)

“我當然知道。義之所動,豈知性命,何為以死相懼?”

“不愧是夏侯家之人。”他慘然一笑,唯剩一聲長歎。

“這隻臂釧,你可以留給我嗎,當作對媛容,也是……”他欲言又止,“當作念想。”

“可以。”夏侯粼點點頭。

夏侯霸先幫她解開了繩子,她看了眼手腕處的磨痕,有些地方已滲出了血,之後將臂釧摘下,遞給了夏侯霸。

他接過後問道:“你提供的消息可真實?”

“是。”夏侯粼隻點點頭,不敢說得太詳細。

夏侯霸仍有顧慮,皺眉說道:“我需向張翼擔保你的話確實可信,若出紕漏,你我都難逃罪責。你是如何得知此消息的?”

“我到這邊後,突發戰事,便在陳泰那裏暫避,是聽他親口說起的。”夏侯粼模棱兩可卻又盡可能表現出真誠地答道,“我可擔保陳泰確實說過此話,至於最終能否付諸行動,便不得而知了。”

“你家在洛陽,為何會到此地?”他警惕地問道。

“我母族為羌人,有同族之人於城中定居,我來這邊探望他們。”夏侯粼心跳得厲害,生怕被發現破綻。

夏侯霸點點頭,正當他暗忖如何能救她一命時,有人進來了。

“張將軍請您過去。”那人說道。

此時,張翼正在另一處營帳中,琢磨著夏侯粼提供的消息。無論相信與否,都涉及調兵遣將,且隻有一次機會,一旦失誤,必將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有人言穩妥為先,不可孤注一擲;也有人認為眼下難以麵麵俱到,隻能擇重而行,雖為賭,可勝算大。

他來回踱著步,仍有遲疑。

幾人意見相持不下之際,夏侯霸進來了。

“如何?”張翼問他。

“我與那女子交談,觀其言行,不似有詐。一來細問魏國之事,她皆對答如流,與我所知並無出入;二來其所述途中遭遇,與在山中巡查之士兵所描述同出一轍。”夏侯霸又試探著問了一句,“若她所言非虛,是否將其放走?”

“此事稍後再議。”張翼敷衍道。他想,若事情真被夏侯粼言中,則需繼續從她口中探得更多消息,且她為陳泰近身之人,若是放了回去,萬一將這邊情況透露,也是後患無窮。無論如何,這人都留不得!

夏侯霸也聽出他話中有所保留,預感張翼不會放過夏侯粼,想趁其無暇顧及之際將夏侯粼放走,便提議:“我見那女子氣息奄奄,不如趁她還能開口說話,我再問出些消息來。”

張翼點點頭,同意了。此刻他所有心思都放在是否要調集全部兵力去南路上。留給他思考的時間不多了。

夏侯霸回去後,走到夏侯粼近身,又向身後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稍後我將你裹於草席內,讓人扔到營外無人處,你務必噤聲。待人走後快些逃走!若再被抓回來,我也無能為力了。”

待一切準備好後,夏侯霸召來一名親信,指了指地上裹了人的草席命令道:“她傷勢過重已經死了,將其扔到營外去。”

隨後,夏侯霸便去向張翼複命,並做了擔保。

得此定心丸,張冀最終選擇相信夏侯粼提供的信息,即刻征調北路守軍及高城嶺巡兵於南路集結。

僅半日,果如夏侯粼所言,最終從南路等來了魏將胡奮帶來的主力部隊。張翼暗自慶幸還好自己決策正確,調兵及時!

陳泰素知薑維等人謹慎機警,想著若非派主力做疑兵恐怕很難騙過他們。

兩方在山區穀地中短兵相接,胡奮按照原先的計劃,盡可能拖延戰時,士兵皆奮力拚殺。

同時間,陳泰已帶人進軍高城嶺,人銜枚、馬勒口,悄聲行軍。

這一路大家本來還懸著心,擔心會遇到蜀軍埋伏,延誤時機或是被敵人識破動向,畢竟此次對方有夏侯霸做引導,他對隱藏在各處的小路極為熟悉,若設伏於此,也不無可能。可令他們疑惑的是,山上雖留有很多舉炊痕跡,卻絲毫未見蜀兵身影。起初以為這是敵人在故布疑陣,可到最後也沒遇到任何阻礙。所以陳泰帶領的這隊人,很快就於深夜行至狄道城東南方向的高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