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嬋月警告地看了一眼鄭澤泰,一甩廣袖,大步離去。
鄭澤泰忙去拽女兒的衣袖。
鄭盼弟快走幾步,躲開他的手,通紅的眼睛怨恨地看了一眼鄭澤泰,快步跟上表姐的步子。
牛玉紅等人押解著那十五個尖叫哭喊的小妾隨後出門。
烏泱泱一群人來,烏泱泱又一群人走了。
老太太氣得臉色發青,大聲吼叫,“府醫怎麼還不來?”
她的乖孫子呀,都出氣多進氣少了!
鄭澤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隻覺得天都塌了。
原本想著,讓夏佩蘭凍死餓死在莊子上,她就對夏家說突發疾病死了。
如今被夏家知道自己苛待夏佩蘭,那夏嶽又是個武夫,還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上百人的隊伍在鄭家門口分道揚鑣。
有些人跟著夏嬋月趕夜路回雁州,有的人想在泉城住下,當然住宿費自然有夏嬋月出。
夜半出城,守城門的人並未刁難,隻是做了記錄。
除夕夜,家家戶戶團圓,而一行人在風雪月夜裏趕路。
年初二晚上,夏嬋月在客棧住宿的時候,趕上了夏佩蘭的馬車。
鄭盼弟沒有嚐試過趕路這麼久,已然困得不行,與母親哭了一場之後,就入房間睡了。
院子裏,夏佩蘭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披頭散發的十五個小妾,她們再也沒有了在鄭家時候的耀武揚威,一個個狼狽得很。
夏嬋月長鞭在空中一甩,響亮的鞭聲嚇得十五人渾身一顫。
“還不拜見主母?要我教你們規矩嗎?”
那些小妾頹廢得很,原本見了夏佩蘭有些想造反的,也在這一聲鞭聲下縮起了脖子。
這些原本對主母趾高氣揚的小妾們紛紛跪地,“見過主母。”
夏佩蘭有些不適應,求助一般看著侄女。
夏嬋月拉著姑姑上了二樓的廂房,關閉了房門,任由那些小妾在院子外麵跪著。
夏佩蘭拉著夏嬋月的手,“月姐兒,這到底怎麼回事?”
夏嬋月按著她肩膀坐下,然後給二人倒了杯熱茶,將自己那杯一飲而下之後,才將自己大鬧泉城鄭家的事情說了一遍。
夏佩蘭聽得膽戰心驚,“什麼?我婆母會四處宣揚你不尊老的!天哪!”
她急得站起身來,原地轉圈圈。
女子聲譽何其重要?
若是不尊老敬長的名聲傳出去了,別說嫁個好人家了,隻怕連販夫走卒都不會娶這樣的女子!
夏嬋月好笑地看著她轉圈圈,一把拉住她,“姑姑別轉了,你不暈,我都暈了。”
夏佩蘭臉色很不好,擔憂地看著侄女,“你可有讓她封口?”
想了想,她又氣急敗壞,“她不說也不成,現場那麼多人都看到了,定然會傳遍泉城的!”
夏嬋月安撫地拍了拍她有些顫抖的手,“我不在乎這些。在雁州,我名聲更差。”
“啊?”夏佩蘭懵了。
夏嬋月便將雁州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夏佩蘭這下徹底傻了,愣愣盯著侄女,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夏嬋月不疾不徐又喝了一杯熱茶,才道:“姑姑困於內宅多年,難道忘了當年求著我母親想要上戰場的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