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方才說完那句話月皎皎就後悔了,她隻是覺得那話的意思好似他迫不及待地想把盈盈送出去,卻是忘了他對盈盈的感情。

更何況他那雙腿還是因為保護她們倆才斷的,她方才真不該說那樣過分的話,月皎皎心裏覺得愧疚,想到月滿滿不愛吃甜的,又看到灶台上還有昨天剩下的一把韭菜。

陶罐裏還有半罐麵粉,月皎皎打算給月滿滿做一碗餃子再去道歉,可是家裏沒有豬肉,雞蛋也沒有了。

月滿滿興許是生氣了,屋門緊閉著,月皎皎心虛,也不好意思直接拍門,但出去還是要知會一聲的。

於是她便在院中大聲說了一句,“我去東邊那家鋪子割點肉。”

屋內並未傳來阻止的話語,月皎皎挎上籃子就出了門。

下午街上人少了許多,大遼和大盛一樣,普通百姓一日隻吃兩餐,早上吃些湯餅,晚上吃些菜粥,也就富安富裕,他們才能和這裏的百姓一樣,晚上吃一碗幹飯,隔幾日也能吃上一頓葷腥。

每次出門交換消息時月皎皎總是十分緊張,一點胃口都沒有,因而今日到半下午了,她也就在廚房裏尋了個空檔喝了一瓢水,現在肚子叫得如同打鼓一般。

張家的肉鋪物美價廉,隻是稍微有些偏僻,藏在了東街的巷子裏。

常言道:酒香不怕巷子深。其實東西賣得便宜也不拘藏得多偏僻,多的是人願意為了少付幾文錢多跑一裏路。

不過今日他家的生意像是不如何,快走到巷口了月皎皎也沒見有人往裏進。

她又擔心今日的豬肉已經賣完了,不由又加快了腳步,誰料她剛轉進巷子裏就被斜刺裏伸出來的手捂住了口鼻。

一股刺鼻的氣味鑽入月皎皎的鼻子,順著鼻腔一路向上,將她的頭腦攪得昏沉。

眼皮合上之前她隻看到前麵有一輛馬車,她被兩個人架著身子往前拖,等被塞進漆黑的馬車裏,她也徹底失去了意識。

……

“怎麼是這麼個小娘子啊,能行嗎?”

“人得是這個人,能不能行得看杳娘你的本事了。”

“討厭……”

意識回籠時月皎皎隻聽到木床晃動的吱呀聲和女子誇張的哼叫聲。

額頭兩邊還在抽痛,她動了動手腳,倒是沒有被捆住,但全身提不起半分力氣,連撐著坐起來都不能夠。

不知是不是她的動作太大了,那名喚杳娘的女子又說話了,“冤家,快些吧,那小娘子好像醒了。”

女子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間或穿插著勾人的呻吟,聽得月皎皎臉上發燙,心中的害怕都少了些。

男人好像罵了一句什麼,不一會兒就一邊穿衣服一邊走了出去,月皎皎隻看到了綢布做的衣擺顏色鮮豔。

大遼對平明百姓穿著的顏色並不多做限製,但士族多用的顏色他們也隻能穿淺淡些的,以此用作區分。

又過了一會,月皎皎才聽到腳步聲靠近,抬頭看去,是個麵容姣好的女子,她的眼角眉梢間還帶著沒散盡的媚態,一股甜的發膩的香氣讓月皎皎本就不怎麼清明的腦子更加混沌。

杳娘把月皎皎從頭到尾上上下下打量了兩遍,才扯著肩上的薄紗抱怨道:“真是不知大人看中你什麼了,你也是好命,能去伺候貴人。”

她的聲音又嬌又媚,抱怨的話語聽在耳中也像是嬌嗔一般,就連因為不屑而翻的白眼也因為輕彎的嘴角多了些勾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