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病床上的一個正在看報紙的病人忽然說話了，“你能去別處高潮麼？”
半個小時過後，左肆和戚卞到了醫院裏。戚卞覺得左肆應該會想要去看看自己的兒子，但左肆卻在走進電梯後直接按下了四樓的按鈕。
“沒事，我媽帶著呢。”他如此說到。
電梯到二樓的時候，門開了，石曜走了進去，然後左肆和戚卞就看到石曜在電梯門關上之後遲疑了一段時間，最後還是沒按下自己要去的樓層。
“額，兄弟……”左肆見他這副有些偷偷摸摸的樣子便開口了，“你是要去四樓麼？”
石曜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不……實際上，我在找一個病人，他昨天出了車禍，就是那個……他開的車撞上了大巴車。”
聽到前半段時，左肆剛想問他是不是認識揚海，但是聽完後，他瞬間就露出了一個抿嘴的笑容。“不太清楚呢，兄弟。”
石曜抬了下頭。“哦。”電梯門這時開了，左肆拉著戚卞走了出去，戚卞看他臉色有些不對，便問了一句：“你認識他？”
左肆搖了搖頭，“不，不認識，但他要找的那個人撞了我兄弟。”
院長辦公室裏，黃醫生坐在院長的辦公桌前麵，他臉上的神情此時有些懊惱，因為他的院長在辦公桌後邊翻著文件玩著手機，把他叫過來了這麼久但就是不和他說話。每次他想和院長說話時，院長就會看也不看舉起手，示意他停住。
而就在他忍不住想大聲的說出一句話時，他忽然意識到——
咚咚咚——
“進來。”
戚卞帶著微笑走了進來。黃醫生不認識她，但他看到戚卞走到自己身邊，然後扶著桌子就對院長說：
“我沒多少時間，所以我就簡單點告訴你，你可以假裝自己的想法是對的，因為這是你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方法，畢竟不管左肆知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的，黃醫生的舉動都證明了你所管理的這醫院有鬼。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你繼續告他，不過告完後記得提醒我找你要幾個簽名；另一個是你賠償他，不過我覺得他要的太少，你覺得再加五萬怎麼樣？畢竟人言可畏。”
“二十萬！？”黃醫生一副見鬼了的表情看著她，“你把這當啥了？取款機？”
“再把那醫生炒了。”戚卞看也沒看他的對辦公桌後麵的院長說到。
院長抬起眼睛看著她，也不出聲。
“院長，不能答應啊。”黃醫生焦急的道，“他們贏不了的，你不能答應。”
但院長隻是靜靜的看著戚卞。他沒說話，仿佛這事並不值他說些什麼。他的眼睛動也不動的看著站在自己辦公桌前麵的那個人。半分鍾後……
“院長！”
“我同意，”院長忽然開口了。“但你要知道，保護名聲，是我們的本能，我隻是不想到那種魚死網破的地步，因為對我來說，東山再起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戚卞自信的看了他一眼。“你老媽知道你說的話前後矛盾麼？”她說著就從自己包裏拿出一份文件放到那滿是文件的桌上，“給，簽了之後，我就不會再煩你了。”
“院長，你不能……”
院長拿起筆流利的在紙上簽下了名字，遞交文件時，他終於把視線移向了黃立。“黃醫生，我知道，你家裏沒那麼多錢，但你現在既然不是我的員工了，我就作為一個局外人跟你說一句，我們告的是他，他們的目標是你，所以你的房子，似乎能值不少錢。”
“而這位姑娘，你的文件在這。”院長這時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朝戚卞晃了晃，戚卞心裏一怔，急忙低頭看向了手中的那份文件。幾秒後，她的眉毛皺了起來。
“拿著那東西走吧，姑娘。”院長對她露出了一個微笑，“你要錢，有人就會給你錢。我們有一個相同的敵人，我們都代表著正義，畢竟魚死網破的畫麵，我們都不想看到。”
“你……”戚卞這下可真是恨得牙癢癢的，她隨手就把文件塞進了黃立的懷裏。“三天。”她如此說到，“他三天不成流浪狗，你就別怪我把你這破醫院給拆了。”說完，她拿起黃立懷裏的文件然後轉身就走，而黃立此時有些不敢相信。他回想著，他回想著在那份文件的底端，他的名字是那樣好看，隻是那個字體，他今生卻是無論如何都模仿不出來的。
離開辦公室後，戚卞看到左肆正在走廊上背對著她打著電話，於是她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一下，調整完了心態後才朝左肆走了過去。不過即使如此，左肆還是被她那踏地無聲的功夫給嚇了一大跳：
“大左。”
“臥槽！啊不，不，不是你，我沒在罵你。”左肆急忙拿著手機走到一邊，戚卞對著他那此時看起來有些猥瑣的背影撇了撇嘴，然後就打開了樓梯間的門。走下十多階的時候，她聽見了左肆的聲音，這讓她又撇了下嘴。這傻比……戚卞拿出手機給他發了條任務順利完成的短信，發完後，她遲疑了一下，隨即就給林浩打了過去。
“……喂？”電話很快就通了。
“喂？唔……是林浩麼？我在想……”
“我在教堂。”林浩小聲的對著電話說，似乎感覺自己大聲點說話會驚動某個神靈。“你有什麼事麼？”
戚卞可沒想到他會在那種地方。“我，額……沒啥事，就是想問你有沒有時間……晚上吃頓飯。”
“好的。”林浩小聲又快速的回到，“晚上酒店裏，我先掛了，再見。”說完，林浩立馬掛了電話，也沒覺得自己剛剛說的酒店兩字會讓一個姑娘造成多大的誤解。
老高這時站在教堂的前麵和他老媽子還有教堂的管事說些什麼話，林浩放下手機後就很不自在的坐在長椅上看著他們，心裏覺得自己做的這個臨時決定真是自討苦吃。
很快的，老高他們三個神棍終於說完話了，林浩看到老高興奮的朝自己招招手後，他就發現事態可能會不妙。我……我要怎麼說呢？
他們會不會問我一些宗教的事情？
我……我看過聖經，對，前麵一點，遠古人類的繁殖能力真是讓我看呆了……不，不能這麼說。
我覺得該隱死得真是太偉大了，上帝在為了教育我們多吃肉食的這點上很是煞費……不，也不行……
……草啊，我發什麼神經跑到這來！
老高等他走得足夠近時，伸出手就把他拉了過去，臉上的笑容可以說是合都合不攏。“浩子啊，我們呢，剛剛在討論，既然你是我幹……我孩子他幹爹了，我媽就想，床底的胎盤啊不能一直在床底放著，我們想讓你親手把它拿出來，然後找個地方埋了，你看怎樣？”
林浩頓時露出一個驚悚的笑容，“哈……胎，胎盤？那東西你們還沒吃，不，還沒埋了呀？”
老高他媽一下子就笑著把他手握住，“浩子啊，你放心，這份榮耀啊，你背得起！”
哈，哈哈……林浩看看高大娘，又看看老高。“那個，那個胎盤……有盒子裝著的吧？”
“有嗒！”老高興奮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胎盤我們放得好好的呢，到時你隻要親手把它從盒子裏拿出來，然後埋到土裏去就行了喲！怎樣，是不是很興奮！”
“……耶！”林浩半天憋出了個耶字。“再見！”他轉身就跑，而且還不是普通的跑，那跑的速度就跟有豹子在追他，要向他拿藥似的。很快，他跑出了教堂，老高回神之後喊出的一聲“浩子！”還在他的耳邊回蕩。他跑過草坪，跑上坑坑窪窪的小路。最後，當他坐在自己的車裏氣喘籲籲的慶幸自己逃過一劫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林浩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便飛快的按下了接聽鍵。“喂？”
“我要拜托你一件事。”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電話裏響了起來，聽到林浩的喘息聲後，那聲音頓了一下。“你在床上？”
“啊？不，沒有。”林浩回到，“跟左肆賽跑來著，一百塊錢，我贏了。”
“……哦。”電話的另一邊似乎對他深信不疑。“我要拜托你的是，那個趙莉莉，是我兒子小洋殺的，但畢竟他是我兒子，所以我不想讓警察查到他。”
林浩聽完這段話後，他的心跳雖然仍然很快，但卻沒再氣喘籲籲了。“你要我做什麼？”他問。
“擾亂這個案子。”有一瞬間，林浩覺得電話裏的那人會說投案自首。“擾亂這個案子，林浩，我不管你是找替罪羊，還是去燒了他們的房子，總之，你把這案子給我弄得越亂越好，因為這樣，這案子成為懸案的可能性就會越大。”
林浩看了看外麵一眼，似乎覺得有些不透氣，便把車窗放了下來。“你就這麼確定我會幫他？”
“我確定，”電話裏的人十分確定。“因為，他也是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