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村子,靜悄悄的。
曬穀場上的蜻蜓,卻是很活躍,飛來飛去的,不知疲倦。
一個時辰翻曬一次稻穀,沈淮連續翻曬兩次後,太陽開始偏西。
這時,一道爽朗的聲音從院外傳來。
“三郎,快出來,你爺爺摸了一簍大黃鱔,我們晚上加餐。”
有肉吃!
非常哇塞!
沈淮立馬扔下穀耙,十分激動的跑過去拉開院門,隻看到背著豬草的大姐,並沒有看到親爹沈繼業。
“大姐,爹呢?”
“在後麵呢。”沈月前腳剛踏進院子,後邊就響起沈繼業的聲音,“月丫頭,先把牛趕進院子,你奶奶和你娘還在後邊等著呢。”
沈月動作幹脆的把豬草丟到一邊就去牽牛。
牛背上掛著三袋稻穀,響鼻粗重;後邊的沈繼業左肩扛著一大袋,右手提著魚簍,整個人呈現一種奇怪的傾斜姿態。
汗水從他曬黑的臉頰不停地往下滴落,打著補丁的短褐幾乎被汗水濕透。
沈淮欲想過去幫忙拿魚簍時,沈繼業出聲了,“三郎,去灶房拿鹽罐下來,回頭在把黃鱔提上去,有點重。”
話剛落音,魚簍一陣晃動,濺出來的水直接打到沈淮的臉上。
可見裏麵的黃鱔有多活蹦亂跳。
“快去。”沈繼業催促,甚至還用腳懟了一下親兒子的屁股。
沈淮這才屁顛屁顛的往灶房跑。
拿鹽出來的時候,稻穀已經在屋簷下堆放整齊。
“爹,鹽來了。”
沈繼業接過鹽罐,掏了把鹽就去喂牛。
牛的大舌頭一卷,掌心的鹽幾乎被它舔去大半,等牛吃完,沈繼業又往鹽罐掏,卻發現沒多少鹽了。
“這鹽真是不經用,叫你奶奶多買點,她每次都是半斤半斤的買,喂幾次牛都沒咯。”
沈淮連忙道,“爹,你留著點,今晚還要吃大黃膳呢。”沒鹽可不行。
見兒子緊張的小模樣,沈繼業笑了一下,“行,聽你的。”
他將掏出的鹽放回罐子,然後讓牛把手上的鹽渣舔幹淨,在把罐子遞給沈淮,“太陽快落山了,去燒火煮飯吧,爹還要回去把剩下的稻穀拉回來。”
說罷,牽著牛繩出了院子。
沈淮看了看周圍,沒見魚簍便抱著鹽罐往灶房走。
裏麵,沈月正彎著身子在剁豬草,一旁的灶台已在燒火煮飯。
“沈杏呢,是不是出去玩了?”沈月見弟弟回來,抬頭問道。
“二姐去後山打豬草了。”
“什麼時候去的?太陽都快落山了,還不回來。”
“大姐別擔心,二姐是中午出去的,估計是想把明天的豬草也打才沒回那麼快,說不定她已經回到半路了。”
沈月不放心,起身走出灶房,然後扯開嗓子朝後山大喊,“沈杏,準備吃飯了,你快回來了沒?”
沈淮也跟著大喊,“二姐,今晚吃大黃膳,你再不回來,就沒你的份啦!”
有肉吃!
回到半路的沈杏抓住重點,雙眸驟亮,一把掀開前麵的草叢就往山下衝去,生怕晚了就沒了自己的份。
隻見山腰的草叢一陣晃動,一抹瘦小的身影從裏麵鑽出來,背簍裏的豬草更是一路掉到灶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