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話說完了?虧你還有臉說這些!”周秀才一副正義在我的凜然之狀,轉而看向江雲,振振有詞道:“當初我之所以答應替你作保,不過是看在世民的麵子上,沒有深究你的品行為人,誰知道你竟是這樣狂妄無知,輕薄無行之徒,早知道你是這樣一個人,我豈會答應替你作保?”
“這件事怨不得我,隻能怨你自己品行有汙,自作自受,我若真為你作保,豈不是跟你同流合汙,連累我自己名聲受損,受到眾人的不齒唾罵?”
“你不以為恥,閉門自省,反而向我來討取保費,實在是鮮廉寡恥之極,實話說,這二兩銀子不是什麼事,但我不會還你,也不能還你,不僅如此,我還要你向我賠禮道歉,另外的,還要向你討取一點名譽損失費的。”
周秀才在這裏說的唾沫橫飛,大義凜然,對麵的江雲和周世民都驚呆住了,沒想到一個失信於人,欠債不還的人還能這般理直氣壯的說話,竟然還能反咬一口,反倒要對方賠禮道歉,賠償損失?這人能這般無恥麼,簡直是豈有此理啊。
江雲當即就氣笑了,看向一旁的周世民,意思是說,他是拿對方沒有辦法了,你說怎麼辦。
周世民雖然也極度鄙夷對方的無恥,但還是本著息事寧人的原則,好生相勸道:“大兄,這件事還是要好好計議一下,若是鬧到衙門裏去,大家麵子上都不好看。”
“鬧,由他去鬧,就是鬧到衙門裏,我也是占著理的。”周秀才一副有恃無恐,根本不在乎的樣子。
“大兄,平川如今已是童生了……”周世民又小聲提醒對方道。
“童生又怎麼了?”周秀才突然發作起來,手指著江雲大罵道:“別以為中了一個童生,尾巴就翹起來了,敢登門來耀武揚威了,在我眼中,你就是一個屁!這滿縣裏的人誰不知道,你這個童生就是一個笑話,白撿來的,沒有人會當真!府君大人都親口下了評語,你就是一個狂徒耳,簡直是我府縣士林的恥辱!”
江雲竟然被罵的說不出話來,心裏頭隻感覺有萬頭的草泥馬奔騰而過。
“大兄,有話好好說嗎……”周世民還在那裏相勸。
“世民,走了。”對待這種人,江雲隻感覺沒什麼好說的,你跟他講道理,他跟你耍無賴,你跟他耍無賴,他跟你講道理,所以他痛快的掉頭就走。
“大兄,你消消氣,再仔細琢磨琢磨……”周世民丟下這句話,也追著江雲離去了。
“我呸!”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周秀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滿臉晦氣之狀。
周世民追上江雲,哀聲歎氣一陣,又看向一臉鐵青的江雲,問道:“平川,如今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隻能衙門裏見了。”江雲一臉陰沉道。
周世民沉吟一下,便道:“平川,你若這麼做,隻怕還真中了他周秀才的下懷了。”
“此話怎麼說?”江雲問。
周世民道:“你沒看他剛才那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麼,他根本就不怕鬧到衙門裏去的。”
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說句不當的話,平川你越是把事情鬧大,鬧得眾人皆知,他周秀才就越是正中下懷,求之不得,我算是看清楚了,他完全就是想借這個事來炒作,以此提升他的聲名,平川,你可不能上他的當,讓他稱心得意啊。”
對方的話,江雲突然明白了,跟自己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人打官司,那他周秀才可不就是揚名了,成為士林中眾****譽,敢於路見不平,跟醜惡作堅決鬥爭的大英雄。
“那依你說,該怎麼辦。”他問道。
周世民道:“我的意思,忍一時風平浪靜,不如就此了結算了,就當那二兩銀子打發叫花子得了,我想平川你也不會真計較這二兩銀子吧。”
江雲氣道:“我就是打發叫花子,把二兩銀子喂了狗,也不能給他周秀才的。”
周世民皺了皺眉頭,道:“平川你的意思,是一定要打這個官司了,你可要想清楚了,這事若是真鬧到衙門裏去,他周秀才畢竟站不住理,平川你可能會打贏這個官司,但我想劉大人至多也不過判罰他周秀才歸還這二兩銀子罷了,不會再有更多的懲罰,他周秀才失了這二兩銀子,而獲得巨大聲譽,豈不還是賺大了……”
江雲道:“他賺不賺關我屁事,我隻管要回這二兩銀子不可!”
見他心意已決,周世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離了周家村之後,江雲沒去別的地方,徑直就奔了縣城而去,來到縣衙門,遞上了狀紙,狀告周家村周秀才周文明欠債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