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也清楚,煉體訣已經修習不易,這易筋洗髓訣的難度定然又加深許多,若是按部就班,循序漸進,隻怕真的詰屈聱牙,步履維艱,如此看來,最好還是要走那借其氣之術的捷徑。
在這裏胡思亂想一陣,直到有腳步聲響起,又有學子進來焚稿獻祭,才把他從一陣遐想中喚醒過來。
而耳畔那飄渺空洞的聲音也沉寂了許久,這時他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對著空曠的大殿大聲問道:“請問大人,不知這借其氣之術如何才能達成,有什麼訣竅法門?”
他說的很大聲,剛剛進來大殿的幾位學子都聽到了,聞聲紛紛怪異的目光向著他這邊看了過來。
江雲說了一遍,但耳際一片沉寂,那飄渺空洞的聲音沒有再響起,仿佛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般。
他不甘心,又大聲說了幾遍,又信誓旦旦許下諾言,若是得賜這借其氣之術的訣竅法門,定然會再多多獻祭以報。
他的這番話聽在旁邊那些學子耳中,神色都帶上了幾分異樣,眾人看過來的目光,仿佛看著一個白癡,或者神智不正常的人了。
“這人在這裏胡嚷嚷什麼,莫不是得了什麼失心瘋了?”雖然明知道這裏是內堂大殿,不好喧嘩議論,但有人還是忍不住低聲向著同伴吐槽道。
“許是獻祭不成,惱羞成怒,以致入了魔障了。”有人這麼低聲分析。
“真是太可笑了,他還真以為在這裏瞎嚷嚷幾句,就會得到文廟之靈的回應?想得也太天真了。”有人的目光中完全就是鄙夷不屑了。
“就是,我輩之人,隻管老老實實的焚稿獻祭就是,至於其它的事情,就不是我等能夠臆想奢望的,文廟之靈大人日理萬機,忙得很呢,能夠在冥冥中注意到我等的獻祭,就已經是難得了,還想怎麼樣?”
“這位同學,不要在這裏大聲喧嘩了,文廟之靈大人是不可能回應的,我等隻要正心誠意,默默焚稿獻祭就是了,隻要功夫到了,文廟之靈大人定然不會有負於我等,自會傳授修煉道法,若是沒得傳授,那就是我等功夫未到,不必存有什麼怨言,回去再加緊學業就是,若是這般大聲喧嘩,行事無狀,惹惱了文廟之靈大人,反倒不美,若是因此克扣了文功豈不是冤枉大了。”也有好心的人走了過來,好生相勸道。
“咦,此人怎麼看著有些眼熟……是了,我想起來了,這人不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東風吹兄麼。”
“什麼,他就是那位東風吹兄?”
江雲雖然已經在縣裏,甚至府裏聲名狼藉,但隻聞其名,沒見其人的人還是很多的,得知眼下這位在文廟內堂大殿大聲喧嘩的“奇人”,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東風吹兄之後,大殿中的這幾人頓時臉上色變,如敝蛇蠍,紛紛退避三舍,就是原先那個好心相勸的人,也是一吱留的竄出好遠,再也不敢近前半分。
“原來他就是那個東風吹兄啊,難怪,難怪!”
“是啊,除非是這等奇人,否則誰會作出這樣荒唐可笑之事?”
眾人一時也顧不得焚稿獻祭的正事了,紛紛站在一邊指指點點,吐槽不已,雖然這裏是文廟內堂大殿,但也阻止不了他們的低聲非議,或許他們覺得,在這裏痛斥這等卑鄙無恥,狂妄無形之徒,說不定還會被文廟之靈大人看在眼中,欣然記上一功,得一點意外的文功也說不定的。
另一邊,江雲沒有理會旁人的議論,又徑自高聲詢問了幾遍,奈何耳畔依舊是一片沉寂,再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
江雲很是一陣無語,心說你就是拒絕也可以啊,怎麼就不聲不響不理人了呢,這過河拆橋也太快了點吧。
他不知道,剛才傳授易筋洗髓訣這等上古高深傳承道法,耗費了文廟之靈的許多靈力,對方此刻真的是疲倦已極,一點多餘的話也不想多說了,再說,江雲的問話本就無理,這借其氣之術,玄妙無比,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它也沒有什麼可告知對方的。
一直再沒有得到回應之後,江雲沒有理會旁邊神色各異的目光,就此悻悻然的出了大殿而去了。
大殿之中的低聲非議還沒有停歇下來,相信自此之後,某人在文廟內堂大殿大聲喧嘩的荒唐醜事,很快就會傳揚開去,成為又一件士林之中茶餘飯後的笑談了。
出了文廟之後,江雲沒有在縣裏多待,徑直坐船回了清河鎮的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