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兒,我有苦衷,這樣,是最好的。我不會傷害到你。”
我看不到他是以什麼表情說的這話,隻是冷冷道:“夠了,你是我在這裏第一個朋友,可是你終究不懂朋友這兩個字的含意,你們這種人眼裏隻有能利用的。”
“我是朋友,那墨鳳是什麼?”他忽爾轉移了話題。
我抬頭看他:“墨鳳是我的親人,是疲軟時可以安心的歇息地。而你。”
木綿的臉色刷白,眼睛半眯。危險的氣息四散開來,他真正的麵目終於展現出來了
“而你,曾經我也將你當做知已,一個有點小壞的損友死黨,可是!現在,我在心底祭奠你的死去。”
“……”
木綿沒有說話,我繼續笑笑道:“木家掌門人,你知道麼,死人是不可複活的,從此木綿這二字代表的一切都會在我心底抹去。當然,這對於你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你不會在乎。以後我們便是陌路人,我不會恨你,因為恨你太浪費情感。陌生人應該是漠視,對麼?”
“不對!我沒有死去,我就在你身邊!我雖然利用了你,但……”他猛的一個停頓。
“但什麼?但我不該如此麼?我這個人很簡單,我的世界裏隻有好的和壞的。我對朋友是絕對的傾心,也不要求相等的回報。但你若看輕了我這份情誼,那便一刀兩斷,兩不相欠。”
木綿沒有再說話,他隻是呆呆的坐在那裏,像失了所有的意氣風發。
我眯上眼小憩,盡量將一種看似輕鬆的狀態呈現在他麵前。我幾乎用盡全力才壓下心底情緒的強烈的襲擊,手心快被指甲抵爛。
“等墨鳳解決了漠王,我會放你走。”木綿離開,留下這句話震得我一時回不過神來。
我想起那天我們偶遇蒼漠時,他刻骨的恨……原來,他是想假借墨鳳之手除掉蒼漠,而我,也隻是一個工具。到底有著怎樣的仇恨,要將一個人置於死地?
與墨鳳在一起那麼久,自然是了解他與朝中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如今也無處可去,隻好老實的在木家待了下來。如果能瞅準時機逃離這個鬼地方是最好的。
一天……兩天……三天……
日複一日平靜的生活,這裏的人似乎與往常沒有什麼不同,偏偏就是因為這樣,平靜的讓我心底發毛。
為墨鳳,為蒼漠,也為——木綿。
一身夜行衣,我貓著身子鑽出了自己的小屋,這三天木綿並沒有讓人看著我。也給我的逃跑帶來了便利。
出了我的屋子,對麵是一片小型的鬆林,鬆林的盡頭是一道高牆,白牆黑瓦,和我來時看到的一樣。隻要翻過那道牆我就可以重獲自由了。四下無人,我朝地上呸了口,木家,BYE了。
一直到了牆下,都沒有一個人攔我。我回首直接往上麵蹦,卻蹦了個空,明明在眼前的牆竟一瞬間退後了三米。我揉揉眼睛,一定是眼花了,看著那牆向前走去,卻發現越走越遠。天,怎麼回事!我回首,觸目所及的都是小鬆樹。再回過頭時,牆已不見了蹤影。
天,怎麼回事!我拎著襦裙在林中奔跑,這明明隻是個很小的小鬆林,怎麼可能出不去!我轉了十幾圈後依然沒有找到出口。沮喪的蹲在地上,肚子開始餓了。難不成我要永遠被困在這小鬆林裏不成。咬了咬唇,我撩起袖子向其中一棵爬去,鬆針紮得手心生痛。無法向上攀爬。
我想了想墨鳳現在麵臨的兩難局麵,咬牙爬了上去。可是爬到一半時那鬆樹忽然下降,我坐在地上,抱膝無語。
林中寂靜,連鳥聲都沒有,鬆樹發出沙沙的聲音。我心裏忽然有絲委屈,平白無故的到了這,然後被朋友欺騙。咬住手臂,將憤怒委屈都發泄在上麵,真是個懦弱的人,我苦笑著,腥紅的血染紅了襦裙,染上了嘴角,淌在墨色的土地上。